一边是蝴蝶的母性大发,一边是那个孩子的健康成长,蝴蝶成天都想约彩超师给自己看看孩子的样子,被彩超师说射线照射多了对孩子不好,这才作罢。
但是她每天捧着肚子在青年公馆走来走去,悠悠闲闲的散步,养胎。
我不准她出门,她倒是不急不躁,每天在楼顶晒太阳的时候,就网购,买了一大堆孕婴方面的书以及婴儿用品。
这些东西成捆的被送到青年公馆,一群照顾蝴蝶的年轻人每天乐此不疲的当搬运工,当拆包工,把东西拿出来之后各种比较,各种欣赏,不亦乐乎。
他们不知道蝴蝶怀孕这件事的危险性。
这栋楼里知道的不多,我,唐宋。就连紫光和江涛,我也没说,只是叮嘱他们看好来来去去的人,看好不让蝴蝶出门。
两人倒也尽职尽责,每天像哼哈二将似的守着。
胡叔这几天,天天在大门外的大树下坐着打盹儿。
秋天的太阳晒在身上,确实让人困乏,恨不得就在太阳下睡一个下午。
胡叔坐在那里,看似睡着了,但是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没有抬头起来,但他对过往的人了如指掌。
比如有送快递的进来,只要迈进了青年公馆的大门,他就把身子动一动。
如果不是紫光在门口把着,我相信他会走过来阻拦。
里里外外有了这几个人的把关,我放心了不少,接着几天的紧张,我也没怎么出门,有了他们的把守,我打算出去走走。
我的车刚开出了青年公馆不远,我发现了书生的车在尾随我。
这个城市开豪车的人多,但是像书生这样能隔三差五换的人,还是挺少。他的号都是靓号,这让我一眼能认出来,还有,他的气息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我把车开上僻静的道路,他跟了上来,他会来,我知道,但是他隔着我一段距离,让我心里酸酸的。
那天在佛头山,为了蝴蝶的事,书生说与我此生划清界限。
他做不出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我不怪我。
可他对我保持的这个距离,让我接受不了,他好像是在防备我。
我难道会伤害他?
在一片空寂的地方,我停车,他也缓缓停下来,下车,就站在车旁。
“书生。”我叫道,“好久不见。”
“哼!我可是隔三差五就见到你。”他闷声闷气的说。
“你在哪儿见到的?”
“我天天在你们门外蹲守,信吗?”
“信。”我说,“辛苦你了。”
“少给我假惺惺的,你恨不得我马上消失吧。”书生愤愤然地说,“那样,你们就可以大张旗鼓的把孽障养着。快生了吧?”
我说没有呢。
“没有?我看见蝴蝶在楼上走来走去,挺着肚子,一副享受的样子。怎么了?你们真的准备把它当成一个孩子来养着?”
我无奈的叹息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蝴蝶的母性,那是挡都挡不住的。我曾试图进入她的梦里,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进不去。
那个东西给她的念力太大,这普天之下,血脉相连的力量简直是坚不可摧。
特别是蝴蝶,平时把自己和孩子保护的很好,到了睡梦中,她的保护意念也是非常强烈的,不给外人一点可乘之机,说白了,她连我也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
女人,为母则刚。
我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固若金汤的壁垒。
“怎么了?你也没有办法了?”书生说道,“事情已经到了什么地步?那个妖孽,长得什么样子了?”
我想了想,把事情给书生说了。
“什么?他已经成型成了一个婴儿的样子?不是一团黑影,也不是一个妖孽的样子?”
“当然不是。”我说道,“在彩超机下,孩子很健康,这就是蝴蝶沉醉其中的原因。她觉得那个妖孽已经离她而去,现在的这个孩子,就是她和一博的孩子。”
“罪孽啊!”书生叹道,“一博失踪,她会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命,当成他俩的念想。这要是从她手里夺走这个孩子,她能跟你拼命。”
“对。蝴蝶母性大发,我束手无策。”我无奈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女子肚子里装着小人儿,难搞。”
“你们就打算这么等下去,等她生下来?”
“不是我打算,整栋楼里的人的性命,都在她的身上。我能做什么?”
书生一拳砸在车上:“这个黑老七,为什么要养着这么个妖孽!”
我点燃一支烟让他抽,消消气,我俩在抽烟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叹气。
“你不是说与我划清界限?”我先开口道,“界限呢?说着说着,我们就在商量事儿了。”
“我说的界限,是对于这件事的是非界限。我不会跟你同流合污,让妖孽横行于世。”书生坚定的说道,“难道你认为的划清界限,就是割袍断义?”
“没那么严重。还割袍断义?书生,你看,这一路走来,我们失去了多少朋友,到如今,还剩下几个?我可不想为了这事,失去了你这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