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巧剪自己放火?”
我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张巧剪自己把自己的家给烧了?
任何人放火都可以理解,就她放火,让人不敢相信。
“我当时听见,也是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戴爷说,“可小徒弟信誓旦旦,并且许下血誓,说是他亲眼所见。你不知道血誓的厉害,那是用自己的血滴在酒里喝下,对天对地跪拜,天地为鉴,如果撒谎,就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新婚之夜,小徒弟兴致勃勃地入洞房,张巧剪自然还蒙在鼓里。
当盖头掀开,两人相对,张巧剪当然是怒不可遏。
小徒弟说,这一切都是她父母的意思,并说她父母希望小徒弟和她的结合,不但能成全一对有情人,还能把剪纸术发扬光大,让张家的地位越来越稳。
小徒弟还转达了张家父母的话,说已经给了大徒弟一大钱,这笔钱让他放弃了张巧剪,已经远走高飞。
张巧剪万念俱灰地哭了起来,小徒弟趁机要行夫妻之实,张巧剪当然是奋起反抗,奈何一个弱女子,一双手只能拿得动剪刀而已,并没有多大的体力,最后,小徒弟得逞了。
事后,张巧剪如疯如魔,她恨所有人,恨她父母对她做主张,恨小徒弟强行占有她,更恨大徒弟为了钱,抛弃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她推倒了烛台,烧了嫁衣,烧了平时积攒起来的收藏品,以及自己钟爱的作品。
火势就那么起来了,张家其他东西不多,纸多,一旦烧起来,很难灭掉。
小徒弟的酒意,以及他刚刚尝到的甜蜜,全都吓没了。
他赶紧灭火,灭火的人越来越多,张巧剪不但不灭火,还去厨房倾倒了菜油,给火助势。
大火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小徒弟深知大火是从洞房燃出来的,他脱不了干系,更知道张巧剪不但不会爱他,还会更恨他,所以,他当夜就走了。
离开那个小镇,小徒弟不敢回头,一直在外面流浪,其间他打探张家消息,知道张家没落,张巧剪失踪,他更是不敢再回去了。
在外面流浪,他也只能靠剪纸为生,并拜了一些大师,学了一手的巫术。
他打听到了大徒弟所在的地方,但是他不敢去相认,当大徒弟遭遇那段诬陷时,他冷眼旁观了一阵子,他发现,这并不是大徒弟的手法。
以他对大徒弟人品的判断,大徒弟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他暗中观察,发现那种剪纸巫术的手法,是在张家剪纸的基础上,加上了恶毒的巫术。
这种剪纸巫术,把张家剪纸的精华,运用得淋漓尽致。
而能掌握张家剪纸精华的人,除了张家的祖辈,就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张巧剪。
而融入的巫术,来自边塞,早就失传了多年。不知道怎么就与张家的剪纸术结合起来了。
小徒弟把这一切告诉了大徒弟,两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害得大徒弟差点没命,声名狼藉的人,竟然是张巧剪!
但是苦于没有找到张巧剪,他们也不敢妄下定论。
其实,大徒弟不恨小徒弟,一开始就是张家父母的主张,小徒弟爱张巧剪,爱一个人,想要得到她,这有什么错?
后面小徒弟帮大徒弟解围几次,两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中间不发生张巧剪这个事,两人是很好的兄弟。
时过境迁,都已经人到中年,他们放下了以前的恩怨,在小镇上,两人像兄弟一样的在一起,相依为命。
小徒弟的到来,给大徒弟戴爷的生活,带来了一抹阳光,带来了亲情的温暖,两人联手把剪纸做得风生水起。
而那个暗中作乱的人,也终于平息了一段时间。
但是,平静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隐患。
突然有一天,镇上起了大火。
当天,是小徒弟的婚礼。
小徒弟在镇上遇上了一个女人,女人温柔娴淑,给小徒弟一种安稳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可以成一个家了,他要在千灯镇安定下来,还劝戴爷,也成个家。
对于往事,小徒弟和大徒弟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管什么,恩怨还是情仇,终究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一切都可以淡化。
那场大火,也是从婚房烧起来的。
就跟几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一样,诡异多端。
据小徒弟家里的保姆说,她听见婚房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紧接着就燃起了大火。
千灯镇是水乡,当然不缺水,但是那火根本就灭不掉,而且,还越烧越旺。
剪纸铺子一个连着一个,发生了连锁反应,一个接着一个的烧了起来。
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把镇子烧了个透。
小徒弟在大火中丧生,他的遗体被人们从河里找到,他手心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玻璃瓶。
那里面放着两张符咒,那是留给大徒弟的。
大徒弟也惨烈,他的一双手从手肘处被砍断。
“是张巧剪吗?”我插话问。
“是她。”他无比落寞地说,“她怨恨我为了钱不要她,怨恨小徒弟玷污她的清白,离开张家后,她拜了巫师,彻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