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门神怕小孩子的尿,怕猪血,纸人作坊要干净,一尘不染……
说到底,剪纸巫术见不得脏东西。它本身就是污浊不堪的巫术,想不到还这么爱干净,让我大跌眼镜。
我原本想到纸的属性,怕水怕火。
戴娆带给我的信息,又给了我新的思路。
她还说了许多那个剪纸小镇的事情,越说越激动,沉浸在她的故土情怀里,我没有打断她的兴致,从她的话里我得出结论:那个小镇的剪纸术,已经不仅仅是艺术,早就是巫术。
只是没心没肺吃饱就睡的戴娆,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从小就置身于剪纸巫术中。
她还以为那是老一辈的谋生手段,至于法术,那也是小小的魔术而已。
“小哥哥,我说的这些,对你有用吗?”她说,“我听说做黑老七的任务,做不成功那是要死的。我没什么本事,我也不想死,所以我把我了解到的,都告诉你。希望对你有帮助,因为我不想死。”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一开始我觉得戴娆和胡一风,一看就是派不上场面的,没想到她带给我这么多有用的信息。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啊。
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给你带来什么惊喜,以及有用的东西。
我问戴娆:“既然你们老家的小镇那么美,现在一定成了旅游重地,等我们把任务做完,就去那里玩,你给我们当导游。”
戴娆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小哥哥,可惜了。我们的纸镇,在许多年以前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剩下。”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听着都觉得好美的小镇。那现在还有人从事剪纸这事吗?”
“早就不成规模了。一些手艺精的人,到了别处开店,扎纸店,或者工艺品店,一些做了非遗传承人,偶尔参加一些公益性活动,都已经不成气候了,哪儿像以前,一整条街都从事一个行业,红红火火的。”
戴娆很遗憾,说起来长吁短叹的,她说要不是那一场大火,她家就不会家道中落,她也不会沦落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
她说,她家的剪纸作坊,曾经是她们那里最大的作坊。
“我爷爷手艺最好,镇上很多老人,都是他的弟子。可以说,他的手艺养活了全镇的人。”
“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我关心的问,“还能剪纸吗?”
戴娆突然就很黯然。
我知道一定说到了她的伤心处。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说,说起爷爷,她又骄傲,又伤心。
“那场无缘无故的大火烧起来,我爷爷和许多剪纸艺人都去救火,结果烧死了许多人,我爷爷没死,但是从那以后,再也不能剪纸了。”
“我爷爷从火场里被人救出来,他的一双手齐刷刷的断了。不是被烧断的,而是被锋利的刀砍断的。谁都知道,剪纸人怎么能离得开一双手呢?”
“从那以后,我爷爷郁郁寡欢,不能再剪纸,也就不再教授徒弟。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半疯癫了。”
“戴娆,我想问一个问题。”我试探性的问道,“那场大火,是人祸还是天灾?”
“没想过这事。我不知道啊。”
“你想想,纸镇被烧毁,你爷爷双手被砍,这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难道是你们结了仇家?人家来找你们镇算账了?”
“你不说,我还没想过呢。”戴娆说,“但是我们做小作坊的,怎么会有仇家呢?”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我想,戴娆的爷爷剪纸技艺高,还会巫术,不可能不得罪人,那么多年不知道结了多少仇家呢。
“那我回去问问我爷爷,说不定还真有。我还可以替他报仇!”
我笑,这小丫头想得太简单了。
对方能毁灭一个成规模的小镇,能毁掉一代剪纸大师,岂是她一个小丫头骗子就能报仇的?
“你爷爷现在脑子还清醒吗?”
戴娆说他经常处于迷糊状态,不想理会任何人。
我想,她爷爷在剪纸方面,那么高的造诣,也许认识张巧剪,就算不认识,那也应该知道这个人的一些信息。
“戴娆,我想请你带路,我见见你爷爷。”
“小哥哥,我知道你像从我爷爷那里打听张巧剪的消息,我爷爷现在的状态,可能对你帮助不大。”
“那也总比没有希望的好。”我说道,“戴娆,你也看到了,我们目前没有其他的渠道了。要不,我们回你老家一趟?”
戴娆直爽,直接说可以,她老早就想回老家一趟,奈何没有时间没有钱,还没脸。
说回就回,我们赶紧计划行程,准备必需品,从这里出发,去戴娆的老家需要8个小时的车程,说起来还是挺远的。
我们连夜联系了修为杰到青年公馆来集合,其余四人都在这里,天亮前我们就出发。
顾不得他们的抱怨,我给钟小璃报了行踪,就上了路,修为杰的情绪最重,说我是瞎折腾。
我把音乐开到最大,一来提神,二来,我不想听修为杰的絮絮叨叨。
我本不想把他带上,但是把他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更操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