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在随波逐流,已经听不到外面那些村民的吵闹声,估计都已经走了。
或者此刻的棺材已经被水流冲到了一处荒僻无人烟之处。
身处狭窄的棺材内,除了听到外面水流拍击声外,只有自己浓重的呼吸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个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几个原因:一是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心跳声无限放大;二是自己的心跳不正常;三是陷入一种神奇思感境地中。
而我现在的心跳绝对是不正常的,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如此。
试想一下,若是你突然在桥底下发现一具女尸,而所有人都不听你解释,将你扔进棺材内给女尸陪葬,你的心能静下来吗?
更何况,棺盖已经封闭,空气不流通,这样下去,恐怕不等棺材沉入水中,我就会被活活闷死。
这段时间即便我早已经见惯了生死,但此时有一具冰冷的女尸压、在身上,仍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心中很明白,越是这种情况,自己越是不能着急。
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后的剧痛有了些许缓解。
我尝试一下动了动身子,感觉压、在身上的女尸异常沉重,有发丝落在我口中。
可能是刚死去没多长时间,尸体还没有腐烂发臭,近距离下,我甚至闻到了从其头发上散发出来的丝丝香味。
身上还捆着绳子,不过奇怪的是,我挣扎时发现绳子已经解开了。
仔细回想,刚才自己被人抬入棺时,好像有一个人靠近,趁着别人不注意时给我割断了绳子。
这个村子我并不认识其他人,给我割断绳子的应该是二爷,刚才说要来救我的应该也是他。
棺内狭窄,一人一尸早已经将里面的空间填满,我无法翻身,只能任由女尸压、在身上,探出一只手去推棺盖。
棺盖已经钉死,推了几下,纹丝不动,反弄得棺材一阵摇曳。
这时,我察觉到后背已经被冰冷的水流浸湿,积水没到了我的耳际,如此下去,棺材用不了多久怕就要沉了。
我心中暗想,不知道这棺材是不是从阎老婆婆的棺材铺买回来的?如果真是,下次遇到阎小莹定要好好跟她吐槽一番。
她家的棺材做工质量实在是差劲,这才多久时间啊,就进了这么多水,缝隙一定很大……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须得想办法离开才是。
二爷那家伙说要来救我,可现在还没有听到动静,根本就不能靠他……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压、在身上的女尸放侧身,抽出一手一脚朝棺盖用力蹬。
一连蹬了十几下,棺盖终于有些松动,这时积水已经没过我的耳朵,我不敢耽搁,继续蹬棺材盖。
棺材狭窄用不上劲,亏得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很大提高,若是换成以前的自己,怕单是驼子那一后脑棒子就难以苏醒过来。
毕竟人家可是大力佬啊,他的一棒,可不是谁都抵得住的。
又蹬了十几下,我的呼吸已然异常困难,这令我想起了当初在长青观的时候,被困在那具木箱子内时的情景。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想起这些,我心就开始慌了起来,再加上身、下的积水越来越深,几近没过我的鼻子。
我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发疯一般蹬着棺盖。
也不知道踢了多少下,腿都酸麻没了知觉,棺盖终于咔嚓一声开了一条大缝,有微弱的亮光从缝隙投射而入,更有风灌入。
我带着女尸撑起身子,深呼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用手一撑,棺盖应声而开,翻落一旁水中,发出巨大声响。
棺盖落水,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我带着女尸从棺材内坐起来,发现今晚的月亮很圆。
月华如水,洒落而下,将周围照耀得亮如白昼。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我在狭窄阴暗的棺材里面待久了,而产生的错觉。
河风带着两岸的花香扑鼻而来,我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无比舒畅,终于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命。
侧身将女尸再次放入棺材内,自己则是坐在她肚子上,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一阵龇牙咧嘴。
“那老驼子下手还真的是重啊,那一棒没差点让我脑袋开花。”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对方只有一个女儿,当宝贝一样看待。任何一个父母看到自己的儿女死去,而杀人凶手就在旁边,恐怕都无法保持冷静。
我该庆幸当时他手中拿着的是木棒而不是一把菜刀,不然……
驼子的举动和反应都很正常,但令我觉得不正常的是,早上那么早,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石桥上?
而且碰巧不巧的是,偏在我发现他女儿尸体的时候,他就出现……
这实在是有些巧合过头了。
最重要的是,当时驼子站在石桥上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可怕而诡异,狰狞、怨恨、恶毒……
作为父母,看到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有这种表现应该说是很正常的。
但有一点,他看我的眼神中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惊讶。”
当时那种情况,换谁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