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烛火透明,虽然没有通电,但我们还是点了许多蜡烛,还有新购置的太阳灯。
小时后曾听老一辈人说过,每到大年三十的夜里,每家每户都要打开所有房间,包括厕所猪舍鸡舍的灯。
为什么这样做?除了守夜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老人们说,人间过年,其实阴间的鬼也会过节。
但是有些飘荡无主的孤魂野鬼却没有地方栖息,没有人陪伴它们。它们游荡在天地间,看到哪家灯火熄灭,就会到哪家去。
因为阴灵是怕光的,特别是强光,所以它们不会到灯光透明的房屋去。
那些入屋的鬼,有善良的,也有邪恶的……但总而言之,只要招鬼入屋,新的一年就会走霉运。
所以逢年过节,万家灯火通宵彻明。
当然这些都是没有任何依据的民间传说,或许是因为大年三十的这天晚上,小孩调皮不肯睡觉,穿屋过户去玩,所以杜撰出来吓唬小孩的故事。
但这是过年的习俗,我们虽然住在远离人烟的山上,没有通电,但有些习俗还是要守的。
这不是迷信和迂腐,而是信仰和对亲人的思念……
我和林淼还有老肥三人站在院子的供桌前,行礼祭拜天地,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多福多贵。
其中,我将静梅的牌位也放在供桌上供奉起来。
毕竟我们身为守山人,最敬仰的不是河神,也不是天地间至高的存在,而是山神。不管有或者没有,在每一个守山人的心中,山神的地位是其它神明无法代替的存在。
天堂山曾经的山神虽然已经离去,但还有山神娘娘,她是真实存在的。
我和静梅虽说是夫妻,但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我的顶头上司,无论于私于公,我都得祭拜她,跟她道一声新年快乐。
祭拜完毕,我们三兄弟弄了几道菜,坐在院子上喝了起来。
说着这些年经历的往事,还有人生的不堪和苦难,不知不觉已经喝得微醺。
一向沉默寡言的林淼,或许是受了我和老肥的感染,喝得也有些多了。
最后散场之前,林淼突然告诫我说,诅咒发作一般都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的午夜,时间不会相差太多。明天就是初一,他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诅咒发作时那种疼痛,常人难以忍受。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点了点头。
林淼现在和老肥同住在一间杂物房内,在里面,我们另外铺置了一张床。
回到房间内躺在被窝内,酒喝得有点多了,只觉脑袋异常沉重,我本以为静梅或许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内,下山与自己相见。
但显然,并没有。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被水库外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吵醒。
我起床穿了衣服,叫醒了老肥,带着早已醒转过来的林淼,三人出门时,便发现堤坝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许多人。
昨天我们早已经水库边设置好隔离线,但还是有些游客不顾警示标语翻过警示线到水库边拍照。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山脚下的村民,有熟悉面孔,但更多的是陌生人。
为了防止意外,我拿了喇叭和老肥还有林淼三人站在堤坝一声呼喝,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咳嗽两声,我先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介绍自己三人的身份,随后告诉他们上山游玩,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比如说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东西不能带上山,山上哪些东西不能随意采摘等……
应对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提前做好功课,并且上头一早就下发了通知,所以此时游刃有余。
做了一番如导游般的介绍后,大部分游客选择上山观赏,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围绕水库游玩。
我们三人分好工作,老肥在上山的必经路上设了一个哨岗,负责检查游客身上是否带有易燃易爆刀具等不允许携带上山的危险物品。
我则是负责给游客们介绍安全知识,应对突发情况。
而林淼被我安排驾驶竹筏在水库内巡逻,至于已经上山的人,我们自然不会跟在他们身后,时时留意。
毕竟天堂山那么大,我们只有区区三人,从人数上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就算是将镇大队上所有的治安人员派来也不够。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将危险指数减少到最低。
登山之人,络绎不绝。
忙碌的空隙,我接到了黄玉婷打过来的电话,她告诉我初中的班长组织了一个同学的聚会,问我去不去惨叫。
所谓的同学聚会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叙旧的同时不忘相互攀比。
但我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过年连家都不能回,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参加同学聚会?
听到我拒绝,电话那边的黄玉婷略显失望。
我挂了电话好半响,才想起初中时候的班长,不正是黄玉婷她自己吗?今年的这次聚会原来是她发起的。
相比于我的口干舌燥,焦头烂额,老肥倒显得很轻松。
因为看到一些姿色出众,又是独自一人上山的漂亮女人,他能近距离的搜身,甚至还会编排出各种理由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