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一同入宫面圣,阐明此事,说自己此生立志修道,不肯婚嫁。
太子李隆基虽然心疼妹妹,但强扭的瓜不甜,要是金仙公主愿意,白贵这只瓜扭了就扭了,可关键是现在金仙公主自个不愿意,他这个兄长亦不能真的逼妹妹婚嫁。
所以一来二去,这件事就寂若无声,没人再提。
白贵也和原先一样,该到秘书省打卡,就到秘书省打卡,剩下的时间则是到昊天观当道士做功课,学习醮法仪式、斋戒仪式等等,学习一个楼观道道士应有的各种知识。
他可不会小瞧了这醮法仪式,存在必合理,要是无魔无法的世界,醮法、斋戒仪式估计没什么用处,但现在既然有道法,这醮法、斋戒仪式就必然有着大用。
除了前往昊天观和秘书省之外,他一月亦会抽出三日时间,教导刘晋元,当好一个先生应有的职责。
就这样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先天二年,亦为开元元年。
此间大概过了一年半左右的时间。
唐睿宗李旦在景云三年,即先天元年的时候,因彗星出现,禅位于太子李隆基,自立为太上皇。
保宁坊,昊天观。
后庭。
“乘天地之正,以御六气之辩。”
“六气指的是阴阳、晦明、风雨,辩则通假为变字,天地之正,指的是宇宙规则。这一年多以来,我一直专修风雨之变,风雨之变亦是最好入手的两气之一……”
“能假借风雨而起,三十息不落……”
白贵说话间,从袖间洒落数滴无根水。
这无根水是天上降下不沾地的雨水,蕴含风雨之灵机,最适合以此施法。
道家法坛作法时,亦是常用无根水,认为此水是上等之水。
须臾间,他乘风而起,脚底像是有无形之阶,踏步而上,走了三十余步,道袍猎猎作响,等快到了三十息时,从空中缓缓降落。
“师弟,看来三阴三阳六气,你已经熟练在心。”
“今日能做到在空中停留三十息,改日就能做到在空中久驻。”
一个年轻道士从游廊走近,看到白贵从空中落下的景象,轻笑一声,说道。
此人正是侯少微的大弟子周文玄,也是白贵的师兄。
“师兄谬赞了。”
白贵转首,打了个稽首礼。
那日侯少微让他选择三卷道法,他之所以选择《龟山策》,不仅是因为《紫云妙旨》这道法不太适合于他,二来就是担忧他师兄周文玄修炼的也是《紫云妙旨》。若选择一样,难免生出龃龉,事后果然如他所想一样,周文玄自幼被侯少微收入观中,修炼的是《紫云妙旨》。
两人因选择道法不同,故此没有什么核心矛盾,所以相处愉快。
“六气乃五行之魂,五行即六气之魄。”
“素问中,鬼臾区说,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木火土金水火,地之阴阳也,生长化收藏下应之。天以阴生阴长,地以阳杀阴藏……”
“师尊传你的御六气之法,绝不仅御空之道术。”
周文玄轻指一旁的枯木,刹那间枯木逢春,老枝抽条,端为神异。
不过等他收回道法后,枯木又死。
“我昨夜观紫微星大放光芒,众星移位,最近圣人恐有动作。”
“师弟你现为中书舍人,此乃机密之要务,逃脱不掉,你需早做打算……”
他缓缓说道。
“师弟省得。”
白贵点了点头。
周文玄说的没错,再过数天就到了李隆基对太平公主这个政敌发难的时候,史书上有载,这一次政变叫做先天正变,因是在先天年间的缘故。
太平公主伏诛之后,才会到真正开元盛世,李隆基励精图治的时期。
而他则因为交好李隆基,与金仙公主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简在帝心,升官飞速,从九品的校书郎先升到了从六品的秘书郎,再到正五品的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干的也是文秘的活,掌诏旨制敕、玺书册命这些起草进画的职事。
李隆基相比较其他人,更信任他这个“妹婿”,毕竟他和金仙公主、玉真公主是一母同胞,一旦太平公主得势,他这一脉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虽说升官飞速,但亦在常理之中。
秘书郎是从六品,在秘书省校书郎的上司,校书郎升职就会升到秘书郎。而秘书郎和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官职相近,一个从六品,一个正五品,只不过前者一般不担任机务,后者则是皇帝的心腹。
“你知道就好。”
周文玄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师弟比较满意,不争不抢,一副淡然心性,而且在朝廷权势不低,这样的人他自然交好,他想了想说道:“你向来是自己有主见的,做师兄的也不好多说,只不过你需记得,法不加贵人,事变之时,能不动法就不动法。”
“不过倒不是真的咱们不能杀权贵,而是但凡权贵气运皆有紫气相伴,贸然杀之,难免折了你我本身的道行……”
他耐心叮嘱。
权贵都是大富大贵之相,逢灾化厄,杀一个权贵,比杀掉普通人,损失的道行肯定要高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