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的白贵早就拉着几名同窗躲进了临街的店铺,假模假样的装着挑买东西,却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议论声。
这时候,见面比不见面好。
见了面,评足论道,总能挑剔出一些弊处。
“白雉?那天原来我们捡的野鸡蛋孵化出来的是白雉……”
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几人也有些惊讶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起眼的野鸡蛋能够孵化出祥瑞来。
这时,他们心底不好受了起来,当初他们将野鸡蛋全部送给白贵,这野鸡蛋现在是祥瑞,岂不是说他们留不住福气,将福气拱手相让……
一这样畅想,脑袋就刹不住车了,各种歧念冒了出去。
“贵哥是第一眼发现野鸡蛋的!”
鹿兆鹏冷声看了几人一眼,强调道。
这几人中,他的道德底线最高,也是他最早掐灭了心中的恶念。
“这……,抱歉了……”
白孝文笑了笑,但不可避免的,他们之间从前和睦的氛围,在言语间仿佛也有些疏远了起来。
这点,他没注意道,但细心的白贵却察觉到了。
这似乎是很不合逻辑的事情。
但落在了局中,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淡然视之的,就成了一块心病。明明白贵什么也没做,这野鸡蛋也是他故意放那里的,但站在白孝文的立场上,本来我念及你家中贫寒,所以特意将野鸡蛋留给了你,并且还送了两车柴火,让野鸡蛋能孵化出来。现在却不动声色的,“你”将大家的福运夺走了。
这块心病不是病,但却会随着其他事端的引导,越放越大。
“白兄!放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周元斩钉截铁道,他与白贵经历过焚烧反书事件,之间的友谊比他人更为牢固些。
“不!这白雉祥瑞不是我的!”
“是大家的!”
已经切实得了好处的白贵,当然不会这么自私。说实话,要是没有白家的引荐,他再是资质禀赋超群,那又有什么用呢?
师娘朱白氏对他的亲近,朱先生对他的亲近,何尝不是有一些白孝文的因素在内?
不然无亲无故,别人也不会在这么上心。
独占惹人嫉恨,共赢才是王道!
另外他已经占据了祥瑞的大头,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一些汤汤水水的也不能吃相这么难看……
“大家?我们?”
几人疑惑的看向白贵。
“这白雉县衙只买了一只,这么多野鸡蛋,理应不会只孵化这么一只。我的意思是,将白雉鸡作为族产,咱们整个白鹿村一起养殖白雉鸡,发家致富……”
白贵眯了眯眼睛,说道。
这年头,宗族的力量是最大的。先前他离开白鹿村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可越是融入这个清末社会,越知道没有宗族,寸步难行。
没有宗族,他进不了书院!
没有宗族,他没有门路!
没有宗族,这白雉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当然,这也是跟他目前是个读书人,有前途的读书人有原因,他的地位在宗族中也算是比较高的,有宗族能够获得更高的好处。
不然若是族内地位低下的……,可能在宗族中还会受到欺压、剥削。
现在他是县试案首,几乎预定的秀才老爷。白鹿村族人再愚蠢再傻,也不会抢夺属于他的利润,将其让给族产,有白嘉轩这个处事公允的族长在,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看着众人震惊的神色。
格局……
这格局大了去了!
他们纵使再读过经书,但见识哪能和白贵这样的后世人相比,对财产的见识还受限于从地里刨食,不可避免的对财产自私、狭隘,他们可以在一些事上处事仁善,但是涉及到白雉这等下蛋的母鸡时,就难免想到独占……
没想到过,白贵还会将这财源拿出来,赠给族产,由全族一起经营。
“真的?贵哥,这样太让你吃亏了!”
先前还对白贵隐有不满,现在内心羞惭的白孝文首先就开始为白贵着想了,他计算道:“这白雉县衙买了一只二十两,赠给族产,这得多少钱,太大方了,这得损失多少银子,额爸都没有这么大方,他脸上说捐赠几两几两银子,回去就自个扇自个的耳巴子。”
几人:“……”
白贵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不一样的,指望额爸,一个人能照看十来只鸡就顶天了,但是咱村人有一百多户人呢,这能有多少鸡?是躺着赚钱的买卖哩!干啥让额爸受累养鸡,族中把鸡卖了,分给他一部分钱,让他当老爷不行么?”
“再说,这鸡是县里溢价买的,一个白雉值这么多钱,但是一群白雉就不值这么多钱了。”
几人听着有些懵。
白贵开始耐心的给他们讲清楚这里的门门道道,为啥家中明明孵化出那么多白雉,县衙只收购一只,不就是因为物以稀少为贵,而且白雉只有一只,才能证明这祥瑞的罕见,上报给朝廷,朝廷给的嘉奖会多……
至于二十两银子,他们竟然还认为卖便宜了!
“这鸡指着祥瑞的名头能卖上一阵子,一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