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怕赵王借题发挥,查抄到他们的头上。所以这波动荡,他们定会竭力将其缩小到一个范围。
不是乌氏倮做的,也得是乌氏倮做的……。
至于因此事是否冤枉了乌府?
秦赵之争,这种骑墙派胆敢左右下注,就得有被杀死的准备。乌氏倮在为秦国贩卖马匹的时候,早就在赵王丹心里判了死刑,后面的种种,都是为铲除乌家堡做准备,而乌氏倮亦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只不过乌氏倮没想到的是,赵王下手这般快,也这般狠辣。
“乌府之人待议。”
赵王起身,虚弱的摆了摆手,“如今第二次刺客刺杀之事尚未查明,是否是乌氏倮所作,还是未知之事,待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判决也不迟。”
乌氏倮一日不死,一日就是悬在赵国群臣头上的一柄刀。他想要处死哪个臣子,只需让乌氏倮指认便是。这么好用的棋子,他可不肯早早的就将其闲置。其外,乌氏倮财富可不仅乌家堡那一点,还能再次搜刮。
所以……,乌氏倮不死比死好。
“大王英明。”
站出来群臣神色不甘的退了回去。
以往,赵王不好以手段处置他们。可是多了乌氏倮,他们日日夜夜就得提心吊胆了。因为这可是行刺大王,相当于赵王丹手上有了大义,哪怕因此牵连甚广,国人也认为这是常理之事。
“寡人……”赵王丹又咳嗽了几声,他回宫之时,车辇颠簸了几下,起初伤势还不重,可颠簸之后,出血委实有点多,身体也有点扛不住了。明伤、旧伤一起发作,他沉吟一声道:“寡人回宫修养几日,这几日的朝政就暂且交给驸马了,巨鹿候,你也要听从驸马的吩咐……”
他尚且春秋正盛,不可能将权力交给太子。昔日沙丘之乱还历历在目,公子成杀死了作乱的公子章,怕赵武灵王找他算账,所以派兵围住宫室,将赵武灵王这一代英主活活饿死。赵王丹自认为他是比不过主父(赵武灵王)的,所以万不敢让太子执掌朝堂……。
而王族之中,也唯有“赵立”素有名望,根基未稳,和其父巨鹿候隐隐不合。正是暂时执掌朝堂的好选择。以子御父,久之,以巨鹿候赵穆的跋扈心性,定然不满,到时候父子分崩离析也为之不远。
当然,他只是暂离几天朝政,好好养病,还不至于生出什么大乱来。如今让“赵立”执掌朝政,也只是为今后其作为国相铺路罢了。
“儿臣谢过父王。”
白贵上前领命道。
他手上又无兵马,军中又无名望。包括巨鹿候赵穆亦是一样。巨鹿候赵穆只是幸臣。故此,赵王丹的这般做派并非难以理解之事。假使赵王丹没有做出如此决策,他亦可请赵倩回宫劝一劝赵王放权。再不行的话,还有其它的计策。实在各种计策都不可,还有法术托底。
……
秦国,咸阳。
尽管护送赵政回国的队伍经受过好几次刺客围杀,但好在有项少龙英雄杀敌,终究是有惊无险的让赵政回到了故土。
“一路上多亏白先生你提前预警了……”
项少龙坐在马车中,手持着青铜镜,言语满是感激道:“若非白先生你,我纵然拳脚再厉害,但也双拳难敌四手,只是连累白先生你受此使用法力,伤势加重了。”
外人看他剑术高超,可他却明白,若非镜中人暗中相助,他有好几次,差点就被人直接一剑杀死,或者暗箭索命。
“这些都只是小事。”
镜中人轻咳一声,面容看起来有点苍白之色,他道:“只要你修至金丹之境,前往蓬莱仙岛,或许就可以找到我屈身于此的原因了。我帮你,也是存有私心,是为了我自己的得道,你不必太过感激。”
经历一路上的种种,他亦敞开了心扉,将他的一些秘事朝项少龙道出,譬如他法力大降,受了内伤的事情。
“白先生……”
项少龙闻言,内心感动。
他起初还对镜中人稍有怀疑,但听到这番话,一点点质疑很快便荡然无存了。毕竟镜中人都说了,帮他亦是为了自己的得道。也是,若非为了自己的私事,谁肯将道法轻易传授给别人。
“别说话了,快到王宫了。”
“王宫有人道气运,于我仙家有害,我先隐身了。”
镜中人打断了项少龙的话,一个闪身,青铜镜面的人影就立刻消失不见。这柄青铜镜又恢复了平静,和普通的镜子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马车在王宫殿外停下。
项少龙走出马车。
“相邦,这位就是项少龙,乌家的门客,护送太子一路返回了咸阳。”秦使亦从馬車上下来,他走到一个頭发斑白的轩昂男子身旁,言道。
相邦?吕不韦?
项少龙神色一肃,他立马上前见礼,“项少龙见过相邦。”
吕不韦的名字在列国可是鼎鼎大名,在后世亦是一样。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小觑。
“你护送太子有功,等大王和太子相认之后,你……重重有赏。”
吕不韦淡淡扫了项少龙一眼,随口说道。
项少龍本以为他到秦国能受到重视,但没想到见到吕不韦后,受到的便是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