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纵使亲厚,可如今木已成舟,他舅父信陵君尚且拿白贵没有办法,只能礼送白贵出了府邸,更何况是他呢。他之所以过来找白贵讨要个说法,也主要是颜面过不去,大着胆子过来了。
论到家室,白贵纵然不如他。可他相信,白贵的一剑,就能让他枭首。在朝堂上,看似他家室不错,可实则并不一定有巨鹿候之子吃香,毕竟平原君已经死了。其次,白贵和倩公主订了婚约,相当于是赵王的女婿,这可比他这个赵王的堂弟更为亲厚。
白贵,是列国冉冉升起的一个新星,不是他这种“世家子”能作对的。
这点……他还清楚知道。
故此,只要有了台阶下,他就觉得满意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贵笑了一声,放下杯盏,“立事先不知少原君竟有如此决断,认为亲亲相隐,所以没曾告诉少原君此事……”
随着白贵的几句解释,二人重归于好。
“只不过立公子这般作为,让我舅父着实头疼。”少原君与白贵对坐,也饮了一倍清茶,他叹了一口气,“也好,要是立公子事先让我知道这件谋划,我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告诉我舅父……”
少原君的城府太浅,没说几句话,就将自己的底露了。
白贵反过来安慰了几句。
“信陵君虽原谅了我,但立也无颜留在魏国了,明日,明日我就会启程返回赵国甘丹,不知少原君是都留在魏国,还是随立一同走。”
他道。
如今出使任务已经完成,可想而知,过不了多久,魏国必然会起内讧。尽管他不担忧自己的安危,但一些神异之处还是尽量不要暴露给外人,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才是正理。其外,还有寻秦世界的干将剑,也到了该拿走的时机了……。
“离开魏国?”
少原君惊诧一下,随即了然。白贵说确实没错,这件事之后不说无颜有颜,至少留在魏国,白贵安危就难以得到保证,提前走理所应当。
“我还是留在魏国吧。”
“回去赵国也无事……”
少原君摆了摆手,一点也不担忧道。
不管是魏王、信陵君哪一边取胜,都不会对他下手,反而对他客气有加。他留在魏国一点危险也不会有。而魏国大梁,毫无疑问,是列国中和临淄、咸阳、商丘等地并列的大都市,比甘丹繁华何止一倍、两倍。
他想留在大梁继续享乐。
等玩够了……,再回赵国,不急于一时。
“也好……”
白贵举起杯盏,二人对饮。
又继续畅谈了一会,少原君这才缓缓踱步离去。在外面好奇看着的围观人群见到此幕,还以为白贵给少原君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然为何少原君怒气冲冲的进去,没过多久,就一脸平静的走了出来。
夜渐渐深了。
耳畔渐渐传来狗吠之声。白贵一甩袖袍,格子扇打开一个小缝,他化作一道流光从中钻了出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大梁城外的雅湖小筑。
雅湖小筑也是漆黑一片。
窗扉的露出一条缝隙,他故法重施,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闺房内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是纪嫣然身上的香粉味道,很好闻的一道气息。
“我就这样拿走了纪嫣然的剑……”
“她定然会怀疑是我拿的。”
白贵皱了皱眉。
仅窃剑,未免就直接暴露了他这个窃贼的身份。毕竟寻秦世界的干将剑虽说也是把名剑,却也没到令人惦记、专门跑来窃剑的地步。而且能毫无声息跑到纪嫣然闺房的人,寥寥无几,必然是当世的高手。
这么一排除,窃剑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他走了几步,先将挂在剑架上的寻秦世界干将剑拿下。至于窃走其他财物的事情,等会再看。
只不过剑入手之后,他顿觉这剑隐隐有点不对。
“她将剑换?”
白贵挑了一下眉,他转身去观在绣塌上入眠的纪嫣然。现在是暮春之季,所以纪嫣然盖了一张薄毯。毯下的娇躯隐伏,白色的胸衣……。
发髻散开,三千青丝瘫在玉枕上。秀靥平静,嘴唇未曾涂有口脂,有点素。
“是在假装入睡……”
他一眼就看出了纪嫣然所处的状态。
事实上,在偷偷潜入雅湖小筑的时候,他就以法力探测过了纪嫣然的睡眠状态,当时纪嫣然是在入睡。但仅仅过了几息時間,纪嫣然就從入睡到了清醒,这是让他没曾想到的事情……。
若是以天仙法力探测,断不会出现如此大错。只是他不想粘连此界太多因果,所以用的是今世身刚修出来的法力。故此,一朝马失前蹄。
至于剑架上的剑,这应是早就换了的。
“是呼吸法,难怪如此……”
白贵展露法眼,又打量了一眼纪嫣然,这才恍然。
连晋曾传授给他寻秦世界的呼吸法,但连晋的呼吸法就比较浅薄了,远不如纪嫣然此刻身上的呼吸法。也是,若不是纪嫣然身上有呼吸法,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才艺之后,又剑术如此惊人。
时间是有限的。
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