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折厌将整碗药喝了个干净,苏倦这才松口气似的,收回碗。
而折厌那张绝美的脸此时此刻已经皱成了一个包子,舌头下意识的吐出,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刚才喝下去的那些汤药统统吐出来。
可汤药没吐出来,却又反被苏倦塞入了什么东西。
折厌下意识得抿嘴,满满的香甜却瞬间就在口腔里散开了,之前那叫人难忍的苦涩被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奶香,是安抚,是……
这是糖吗?
折厌歪头想着。
苏倦则迅速放下手里的碗,俯身朝折厌道歉:“师兄,冒犯了。”
阿泽和阿雪被她的声音拉回神,也总算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呐,苏姑娘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竟然敢在不经过劫主同意的情况下,强行给劫主灌药。
这……
怎么办?
虽说劫主喜欢苏姑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但喜欢也不代表就能纵容她肆意妄为啊。
这要是劫主生起气来,要把苏姑娘扔进劫狱该怎么办?
他们到底是应该听命行事,还是应该抗命劝说?
阿泽和阿雪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头秃,折厌却只是轻靠在床沿上,语气淡得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被吹散的风:“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嗯?”苏倦愣住,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折厌说的是什么,赶紧回答:“是奶糖。”
她也不知道自己兜里怎么会有奶糖。
或许是她之前心智不全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就偷偷收起来了。
毕竟以她当时的心智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也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不管这个奶糖是怎么来的,能在关键时刻起关键作用就行!
而且,折厌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太生气,还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奶糖上,这……
她应该能逃过一劫吧?
苏倦在心底暗暗的松了口气,折厌的声音则再度在耳旁响起:“原来是奶糖啊,所以,你要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吗?”
“我……”苏倦被折厌问得一时语塞,原以为她没有生气,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
所幸的是,早在苏倦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所以现在即便逃不掉,她也能很快接下:“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师兄应该明白吧?”
“嗯哼?”折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诚然是要听听苏倦接下去会怎么掰。
见他这样,苏倦也干脆咬咬牙,破罐破摔的按照原本的说词继续道:“不喝药,师兄的身体就会不舒服,我又怎么舍得看师兄的身体不舒服呢?
所以这药是一定要喝的。
而喝药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你慢慢喝,它苦,你一口气把它喝完,它也苦。
既然横竖都是苦,那还不如直接一口闷了,让它的苦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倦说罢,还不忘朝折厌眨了眨眼,连语气里都多了几无辜:“师兄,我说的没错吧?”
折厌并没有立刻回答苏倦的话,只是勾着笑,不说话。
而他越是这个样子,苏倦的心底就越是阵阵发毛。
怎么回事?
折厌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难道她想出来的这番话不好使了?
苏倦紧张,阿泽和阿雪的心也仿佛从悬崖跌落了深渊,好不容易靠那一颗奶糖回升了一些,眼看着就要到崖边了,结果又被折厌的沉默吓得再度坠落。
这反反复复的,他们都快觉得自己的心脏受不了了。
所幸的是,就在所有人的神经都快崩断的时候,折厌终于开口了:“说的挺好。”
呼。
苏倦猛地松了口气。
但不等她把这口气松完,折厌的唇角就突然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
却没有多说,只是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说你如今的心智已经恢复了,可毕竟是一魂一魄受损,还得多加休息才行。”
见折厌这动作,苏倦也赶紧起身:“师兄这是要走了吗?”
“嗯,劫楼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折厌淡淡说道。
而他这话出,苏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头:“好,那……等师兄有空了再来看我吧。”
“好。”折厌说罢,便毫无眷恋的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倦心底莫名的就腾起了一抹失落。
可失落归失落,她也明白,这偌大的劫楼就靠折厌一个人管理,他要做的事情肯定很多,也肯定不能每天都在这里陪着她。
在她心智不全的时候,他可以守着她,并照顾她这么久,就已经非常好了。
苏倦不断安慰自己,但她哪里知道,折厌之所以可以走的那么痛快,完全是因为……
“苏姑娘。”送折厌离开没多久,阿雪就从门外进来了。
苏倦转头看她:“师兄走了吧?”
“是,劫主已经去主楼处理事情了。”阿雪一边回答,一边往香炉里添香。
只等添完,这才接下:“苏姑娘刚才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