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海无涯,连接九霄。
海浪翻滚,拍打着石崖,轰隆巨响,震颤心魄。
石崖高达数十丈,海风呼啸,吹起崖上众人衣襟,猎猎作响。
石崖边上,一根粗大的铁链吊着一只巨大的铁笼子,咔喇喇,咔喇喇,铁链发出沉重的响声,缓缓下降,往海面靠近。
铁笼子里,五头重逾千斤的大水牛焦躁不安,哞哞嘶叫,它们似乎预感到了危险的来临,拼命挣扎。
“开——”
随着石崖上一声叫唤,铁笼子底部被打开,五头大水牛顿时掉落,眨眼间,掉入汹涌澎湃的海水当中。
骤然间,海水中冒出了百十只凶恶的海蛤蟆,这些海蛤蟆仿如黑猪,重达百斤,张开巨型大口,露出匕首似的尖牙,撕咬落水的大水牛。
几乎在一瞬间,五头大水牛就被分尸而食,只剩下一滩红色的血水,在海中泛着泡沫,激荡开去。
“哇,太厉害了!”石崖上一个少女拍手叫了起来,声音如山泉入涧般悦耳,“德叔,快下铁网,捕捉几只这东西给我当宠物。”
这女孩十四五岁,裹着一身红色锦衣,眉眼俊俏,肌肤胜雪。她扯了扯身边的黑衣中年男子,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兴奋的渴望,“这海蛤蟆那么厉害,一定斗得过哥哥的巨毒蝎。”
黄德微微点头,说道:“七小姐,迟一会,等正事了了,德叔抓十只给你带回去。”
七小姐拍手叫好。
黄德眯着双眼,一直凝视着海面,海面上始终没有出现他想要看到的场景,皱着眉头,退了数步,来到黄天川的身边,低首道:“四爷,没有现身。”
黄天川负手而立,青灰色长袍随风起落,“阿德,你确定女童的哭声能够让千年海蛤蟆现身?”
黄德回道:“渔民口口相传,应该不假。三年前,叶家在渗茂滩捕捉的千年海蛤蟆,据说就是用了三名女童引出来的。”
黄天川看着远处的海面,目光一凝,伸手一挥,“行动!”
边上,一只铁笼子里关着一个女童,女童躺在地上,大约六七岁的样子,闭着眼睛,不知是昏迷着还是沉睡着,脸颊上泪痕斑驳,长长的睫毛因惊恐而颤动不止。
铁笼子的边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紧紧抱住铁笼子,哭天抢地,“不行,你们不能拿我的女儿去喂海蛤蟆!”
家奴们如狼似虎,一把拉开了妇人,将铁笼子钩在了手臂粗细的铁钩上,抬向崖边。
铁笼子里的女童被惊醒,大哭起来。
妇人冲上前,试图阻止,被家奴们踢翻在地。
眼见着铁笼子已到石崖边上,妇人哀嚎无助,转而跪在黄天川的面前,涕泪交加,“黄家老爷,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黄天川厌恶地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妇人,“聒噪!”
黄德见了,喝道:“选你的女儿为黄家献身,那是她的荣耀,是你们全家的荣耀!”说着,抬脚将妇人踹了开去。
妇人滚了两跤,额上磕出了鲜血,但她救女心炽,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哭嚷着,“行行好,放过我的梅儿吧!”爬起身,仍然朝着黄天川扑过去。
黄德见状,目光森寒,飞起一脚,重重踢在妇人的腰身上。
妇人一声惨呼,倒飞出去,撞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巨石上,瘫软在地,不知死活。
家奴们已经将铁笼子架在石崖边沿,开始拉动铁链,慢慢地往下放。
铁笼子里,女童惊恐万状,哭声凄厉震天。
黄德走上前,站在石崖边,盯着海面,希望能够看到千年海蛤蟆现身。今日要是能够捕获到千年海蛤蟆,那么他黄德就立了大功一件,他在黄家的地位定能前进一步。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出现在了石崖上,他伏在地上,用双手攀爬,衣衫破烂不堪,瘦骨嶙峋。
他叫做张日落,天生双腿萎缩,毫无力气,行动不便。
他艰难地爬上了石崖,双眼通红,看到母亲摔在地上不省人事,急忙爬上前,扶起母亲的肩膀,“娘,娘!……”
妇人头破血流,气息微弱,好一会才微微睁眼,看到满脸愤怒的儿子,用微弱的声音责备儿子,“落儿,你来干什么?”
张日落急切问道:“娘,你怎么了?”
妇人摇头,“娘没事,你赶快回家去。”
“娘,小妹呢?”
“落儿,回家去,听娘的话,回家去。”
张日落抬头往前看去,立即明白了一切,放下母亲,双手撑地,快速来到家奴们的身边,扯住一个家奴的脚踝,喊道:“住手!”
边上,七小姐责怪张日落干扰捕捉海蛤蟆,白了一眼,厌烦地说道:“哎呀,这人真是讨厌的很呢!”
黄德偷眼瞧向黄天川,见他脸色阴沉,心头一颤,怒火噌地上来,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张日落的后背,“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你!”高高抛了起来,甩向了石崖外。
张日落如一蓬茅草,凌乱而无助地落下石崖,摔向海面。
妇人眼见儿子摔下石崖,性命难保,惨呼一声,“落儿!”顿时晕厥。
海面上,一群凶恶残暴的海蛤蟆张开巨口,等待着人肉美味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