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山峦上,气势磅礴的瀑布从山巅落下,落入碧玉似的湖道中,落入沉静,缓缓流淌。
随眼望去,如刀削般的石台上,一间翠绿的竹屋耸立在上。微风轻轻吹过,竹屋上的竹铃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四周都挂着随风飘动的白纱。
竹屋里竹台上,丝质绸布上画的正是山峦上的瀑布。一双细致洁白的手放下了墨笔。
桌前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白色的披帛。墨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白玉簪挽起,额头光洁饱满,肤白如脂,黛眉远山,双眸似水,清透明亮,天然微翘的朱唇形成好看的弧度。
她看了看自己画的画,摇了摇头,随手扔出了门外,又铺好了一块丝绸布,拿起了笔又开始重新画。
而被扔在门外那副孤零零的画被一双指节分明白皙的双手捡起,仔细的看了看画,嘴角泛起一丝笑。
“蕊蕊,这幅画好好的,为何弃之?”声音清亮。
她没有抬头,只是答道:“无法入眼。”这熟悉的声音,除了那熟悉的人,还能会是谁?
“蕊蕊,那又为何不抬头看我?”
依就没有抬头道:“日日看,烦了。”
然对面已没了声响,她感觉不大对劲,以为是生气了便问:“怎地,生气了?”他也并未回应。
夙蕊这才抬起头就见那身着淡青色的衣袍,修长高大的身躯静坐在竹椅上,低头看着画。而浓翘的长睫遮住原本耀眼的黑眸,眼角也不似以往那般柔柔的,倒是那微蹙的双眉之间好像有了很多深沉的心事。
她把笔放在笔架上,又轻声问道:“风泽?真生气了?”
仿佛他这时才听见,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嘴角也展现出温暖微笑道:“蕊蕊,我要离开。”
“离开?”疑问。
“离开这。”
“这?你不知代价?”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他说的意思知晓了。
他未答,只是缓缓起身,把画轴放在竹台上,背着手说:“知晓又如何,那也是要离开的。”之后转过身走到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她才发现今日的风泽很不一样,眉目总是透露出一丝坚毅。即便他知道离开这离渊需要付出如何的代价。
这离世之渊本是千万年前集合三界六州众多力量劈造出来的一个结界,为的是至天地初开以来,将触犯三界律法严重者流放。而古书里的记载的是日月不分,四季不长,万物有灵,凡入者,前尘不记,凡出者,九死一生。
顾名思义,这离渊进来可以,往事不记,凡出去者,将九死一生。
而离开之时是要受那烈焰焚身、天雷击打之后还得过了结界口的迷雾之林将能离开。但凡失败将修为尽失,并在这离世薄记上一笔,凡三次者将被击碎元神,流于天地间。
想到的书简里记录有关离渊的话语,担心的走到风泽的身边,开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蕊蕊,你以为人人都是自出生便在这的。”风泽嗤笑了一声。
她被这一声嗤笑惊了几分,随后便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这么想啊,我只是知道凡进入者将被剥离一切记忆。”
风泽却不说话了。
进入这生活的人尽是被剥离所有的记忆,古简说的是剥脱前尘让之沉睡。当然,觉醒之人有之,却有很多不幸失败被击散了元神,飘落在天地间直至消失。
觉醒?难道是…“你可是记忆觉醒了?”夙蕊问道。
风泽并未回应,他在这离世之渊已经一千七百年了。
如今,又记起了千百年前那段消失的前尘往事。
“风泽?”
风泽只是抬手摸了摸夙蕊的头顶。温柔的说:“蕊蕊,我先回去了。”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身形便消失了。
留下了依旧没有反应的夙蕊。
反应过来之后,这到底是觉醒还是……不行,她得去问问萧叔。
意念刚一动,身形已经飞离,直往山峦后的竹林飞去。
竹林的尽头是一间有着宽敞院子的硕大的茅草屋。
夙蕊停在茅屋前,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那是一位有着书生气的清秀男子,看他清清秀秀的,真的不敢相信他的修为已有三千年以上了。一身的灰色衣袍,一根简单翠绿的玉簪子简单束着发。他正低着头一手在绸布上记录,另一只手正在查看书简的内容。
“萧叔”虽然不忍打扰,但夙蕊还是轻声叫道。
萧竹并没有抬头,只是笑应:“夙蕊来了啊,速来帮忙,这很多书简都散了。”声音也清清淡淡。
夙蕊缓缓的走进去,动手整理了很久,夙蕊才开口:“萧叔,风泽是觉醒了吗?”
萧竹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简,抬头看着夙蕊:“磨磨蹭蹭这么久,就是为了问这个?。”
夙蕊点了点头。
“蕊儿,你若是问的这个,那便是的。”萧竹点了点头
“那他真的是要离开吗?”
“觉醒的人留在这里,是会被那些前尘往事腐骨的疼入心扉的。”萧竹回答得很缓慢。
夙蕊很不解,还想问,却见萧竹已低头继续整理书简。
不知为何突然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