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维持着蜷缩在地上的姿势,呕吐起来。
胃部针刺一样的疼.....房间的角落堆满了水桶和扫把,里面大概是没有清倒干净,持续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我要永远待在这里了么?不,必须得逃出去,立刻、马上。想想该怎么办....”)
“你好啊,你是刚从铁门那边过来吧,脖子上都没有烙印呢。初次见面,以后的生活...虽然也不能说算是生活了,总之还是多多坚持吧。”
(“?”)
声音从离我最近的板面上传来,我抬起头。
一个看上去很像小老头的男孩子,沿着耳朵一圈的头发被剃掉了,发际线高到了头顶,身体被压住的一侧有很多皱皱巴巴的细纹。但他有着漆黑的、镜面一般的虹膜,非常好看。
“天呐....你在待了多久了?”
他和其他躺在面板上的孩子一样,穿着一层非常薄的没有扣子的钟形罩衫,领口处因为被撕裂而开得很大。在他左侧下巴的印着“010”的红肿数字。在这之下,还有已经结痂的“016”,“032”,越往下字号越大,颜色也越深,一直从脖子根下方,环绕在锁骨的两边,堆叠在肩膀附近,累成为烧焦的乌黑一片。
这大概就是,他们所谓淘汰机制里的....排名吧。
“是啊。很疼的。不过从好的方面看,如果他们满意你的表现,就会渐渐把你的标号提前,那么你就又战胜了一天。如果把今天计算成一天的话,我想想....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年六个月零二十五天半了。”
“你是怎么知道时间的?”我错愕的问到,“整个房间一只时钟都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来到这个实验机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水泥修建的房子看起来没有任何窗户。就连通风口也设计在顶部,走廊脚底的隔间“监狱”里看上去底部有积水,或许在雨天的时候那里会渗进来一些细雨,流到地面,但不知为什么从地面仰头看的时候,小的如同针孔,也完全不足以让光投射进来。
“观察。”男孩友好的笑了一下,因为嘴唇开裂的缘故,显得相当难看,
“当然咯,这栋房子里面昼夜开着灯,分辨时间起来很困难。不过,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四周的栅栏再往外有一段延伸的空间,然后分别由四面墙阻挡,其中的一面墙相较于我们更近,因为在它背后有一个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通道。也许是仪器室——有时候甚至有秒针的响动从那里传来。除此之外,在夕阳时分,会有椅子斜斜的阴影投射过来,那里的通风口最大,只是警卫很多。夜晚时候会有人过去巡逻,两次间隔大概是四小时。”
“这是你,通过这些迹象,一秒钟一秒钟的数出来的吗。”
“恩,当然了。别看我现在是这个样子,因为对数字很敏感,在这个鬼窟还是得到过不少优待呢。”
“你还知道哪些东西?”
“哦,比如....逃走?”
我咬紧了下唇。
“哈哈,我说中了,谁不想逃走呢,我吓到你了?瞧瞧我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去向憎恨的人去告密呢。安心。知道吗,被囚禁在这个研究院里,我已经多久没有和人说话了,大部分会孩子因为药的副作用昏昏欲睡,只会注意偶尔清醒时候的痛苦。另一部分则是变得疯狂。”
男孩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摆出微微仰趟的姿势,就像被压抑的飓风之后,保有着一双沉静的双眼,
“相反啦,我想,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在六个月前,在给我最后一个坚强的同伴送别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墙面中心是薄的,像是特意用水泥糊住的山洞,我把耳朵贴在上面,听到了浪涛声,那里大概是西偏角的地方,可惜当时没有带任何工具过去。那面墙就在一个堆放着很多空铁笼的房间,大概位于正对排列的两个废弃铁架下面。所以,如果你想前往那里,首先活下去。编号得比同一批来的所有人都靠前的时候,他们大概也会同时开始大批的处理尸体,需要一两个处于被监管之下的孩子作为补充人手,那时候,你就会有机会进去那个房间。而我能预感到,其中的那面墙就是唯一的出口。”
“墙....被水泥封起的山洞.....”
“是的。这个建筑史傍山修建。但其实只是入口的一部分,怎么说,这个制造厂...这个监狱的主体就是镶嵌进山体的。”
我勾着背,抓着板面站了起来。比起被脚链绊倒的疼痛,脑袋胀痛的感觉总算减轻了,只是由于我的拖拽,一根拇指粗的橡胶管液体爆射开,直到仅剩空气,无力的垂落着。如果那个时候直接拔掉离自己最近的这个管道,然后全力丢过去,会发生什么呢?由于水压的作用,可能会暂时阻止罗夫的暴行。
...可是,得不偿失。
那么做,大概立马会被锁定为第二个提前实验的对象,而永远丧失出逃的机会吧。
“那个....我是艾莉丝,艾莉丝·拉薇尼雅,来自离伦敦的‘侧街’,又叫森特贫民区,离市中心最近也是最贫穷的地方。虽然很随便,这就算介绍了,一起努力逃走吧。”我双手握住010枯瘦的手。在我印象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