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翮提着食盒来到天牢,拿出皇上给的令牌,守卫检查没有问题后,直接把人放了进去。
天牢中无比昏暗,两边的石壁上点燃着几个火把,只能勉强看清走道,牢房里冰冷又漆黑。
为了防止有人劫囚,天牢里面有很多守卫,旁边甚至有一个营看守,这边一有动静就会立即支援。
林翮来到关押夏莺的牢房前,命人把牢门打开,一日不见,夏莺身上又添了好些伤口,还受了拶指之刑。
来到这里的人都逃不过刑罚折磨。
“我上次离开的时候说过不准再对犯人动刑,你们谁动的手?”林翮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只是照办!”
上头,大概是宫里传来的命令,很有可能是薛贵妃!
林翮挥挥手让他们下去,提着食盒走进牢房,他将夏莺从地上扶了起来,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夏莺皱了下眉。
浑身没有任何力气,软软的靠在林翮身上。
夏莺双唇黏在一起,连张嘴的力气都做不到,林翮让人端来一碗温水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了水点在夏莺的唇上。
夏莺感受到水的温度,努力把嘴张开,颤抖着手抱着茶盏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碗水见底,这才恢复一点意识,睁开
了眼睛。
林翮见她这样,心痛不能自已,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恨皇家的无情,更痛恨世间的一切不公。
他不明白像夏莺这样努力坚强活着的女子为何要遭受这些,她不过是想替自己的朋友讨回公道,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夏莺见林翮眼眶微红,神情中可见一股无力感,安慰他道:“林翮,我一点都不疼,你不用替我难过。”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这么做。”夏莺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夏先生,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如若不能,当如此状。”林翮拔下头上的簪子猛然插入自己的手臂,血顿时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夏莺如果死了,他要用自己的血让陷害夏莺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林翮,你这是何必。”
夏莺抬手摁住林翮的伤口,手上的血与林翮伤口中流出的血融为了一体,都是同样的疼。
夏莺用手撕掉身上的衣服替林翮包扎伤口,看到林翮为她做出如此地步,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如果我这次不死,这个仇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这是她第一次做事如此冲动,可是她却不后悔,如果她死了,还有林翮这
样的人会替她报仇。
“九郎他怎么样,皇上有没有为难他?”
“他没事儿,皇上只是把他降了职在府中被看管了起来,对他进行监禁,不久就会被放出来。”
“那就好!”
林翮把夏莺扶到墙边坐好,取出饭菜亲自喂到夏莺口中,看着夏莺艰难吞下,喉头不由哽咽。
“你怎么不问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夏莺抬头看向林翮。
她知道自己的案子是林翮在审理,可林翮来了两次却一句话都没有问。
“不用问!”
林翮回视夏莺:“我知道真相,而且我还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夏先生,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
夏莺想到那日的预感,她叫住林翮,问林翮要了一样东西。
离开天牢,天色已然落幕,黑暗笼罩着大地,雪不知何时终于停了下来,林翮看了看手中的油纸伞,把伞给丢在了路边。
林翮走后,一个路过的孩子把油纸伞捡了起来,打开之后发现上面少了一根伞骨。
九郎这边,府中被严密监视了起来,为了防止他逃跑或者劫狱,皇上派了很多人把守。
可就是在这样严密的守卫下,一个黑影在黑暗中嗖的一声从他们面前闪了过去,惊落了几片雪花。
守卫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就连覆盖在地面上的雪都不曾有任何痕迹。
黑影回头看了一眼守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随即身影再次接连在黑暗中闪过,就像是掠过一股微风。
九郎端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阖,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心跳声。
屋子里没有点蜡烛,仅靠雪光的反射隐约辨物,在黑暗中一切都变得十分朦胧。
忽然,一个身影悄然无声的落在了九郎的身后,九郎双目猛然睁开,脚步声从他的身后来到了他侧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已经召集了长生殿的几位高手,等到后天行刑的时候去法场劫人,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惦记着外面的情况,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你忘了一个人!”
“谁?”
“我!”
“你?你怎么去?”
九郎转头看向昙栾,“我自有办法出去,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在。”
“还要麻烦你多备两匹马,再找一个体型跟阿莺相似的女人引开追兵。”
昙栾嗯了一声,“这个容易,还有别的吩咐没,没有我可就走了,你这屋子冷的跟冰窖一样,我可呆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