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已经恍惚的赵玉桓,眼前的世界,是大片大片的血红色,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帝,是面容狰狞的怪物。
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杀掉这个扭曲怪物。
就在赵玉桓忍着头痛,一步步逼近皇帝,并打算出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他耳畔响起,唤回了赵玉桓短暂的神智。
他的身体,比他的头脑更先一步回过神来,等赵玉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来到了殿外,怀中更是落入了一个熟悉的身体。
宋予笙落在了赵玉桓的怀中,双手环抱住赵玉桓的脖颈。
虽然两个人之间,还没有完全和好,但宋予笙还是不忍心,看见赵玉桓犯下,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赵玉桓也有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遇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是梦吗?”赵玉桓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半点没有将人放下来的打算。
他的眼睛,也一点点褪去了血红色,眼前的世界,渐渐恢复清明。
看着赵玉桓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宋予笙忍着自己被勒痛的身体,开口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说道。
“你抱这么紧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们两个还没有和好呢,你少拿做梦这件事情来为自己谋福利,赶紧放我下来,还有
人看着呢。”
宋予笙隔着赵玉桓的肩膀,与皇帝对视了一眼,脸上不免带上了几分羞红的颜色。
然而赵玉桓听到宋予笙的话,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收的更紧了。
不管是做梦还是现实,好不容易将人重新揽入怀中,有了和对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哪怕事后会被打上一顿,赵玉桓也绝不放手。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那破败的院门,再次被人撞开,为首的世卫统领高呼救驾,带着身后的侍卫,呼啦啦的闯进了这荒败的殿中,一下子将空旷的地方,占了个满满当当。
银色的盔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手中的武器,更是瞧着便锋利无比,是个砍头的好物件。
然而信心满满,准备救架的侍卫统领,带人闯进了荒殿之中才发现,眼前的景同自己预计的景象,完全不同。
赵玉桓的双手没有染满鲜血,反而怀中抱着娇娘,而皇帝正站在二人的身后,一脸震怒的同他对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统领面色发僵,被从龙之功燃烧起的血液,瞬间发凉。
为什么长公主提供的熏香没有用?为什么赵玉桓没有依照计划中发狂?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一个接一个的
问题,从侍卫统领的脑海中蹦出来,但是没有人给他一个答案,更甚至,这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在等她的一个解释。
“大半夜的,李统领不在中巡视,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是想来看朕究竟是没死吗?”
“臣不敢。”侍卫统领惊恐地跪了下来。
皇帝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但在重也重过他此时的心痛。
李统领是长公主的人,如今出现在这荒殿之中,口中打着救驾的口号,出现在他的面前,为的是什么,皇帝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的痛苦。
他们姐弟二人,一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少不了彼此的扶持,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二人淌着鲜血走过。
他曾以为他们姐弟二人的感情,会一直如旧,可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时光终究会把人雕刻成不认识的模样。
那被背叛的震怒渐渐褪去,看着跪倒在自己脚边的侍卫统领,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悲。
赵玉桓没有管身后的闹剧,他抱着怀中的宋予笙,像是抱着自己的全世界一般,径直向外走去,那拦住了路的侍卫们,没有听见皇帝的制止,纷纷让开一条路,供赵玉桓走了出去。
这下,荒殿
之中,除了跪倒在地的侍卫统领,和占了满院的侍卫之外,便只剩下皇帝一人。
一种从心底里往外涌出的疲惫,将皇帝团团包围。
“不敢?你看看你们今晚的这个样子,像是不敢的样子吗?”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冷嘲。
“去地牢吧。”皇帝开口,为今晚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
“你们自己去地牢,不祸及家人,不然意图刺杀皇帝,诛九族。”
这个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侍卫统领那穿着铠甲的身躯,瘫倒在地。
“皇上。”侍卫统领开口,还想为自己求饶,赢得一些生机,但留给他的却只有皇帝的背影。
看着那毫无防备的后背,侍卫统领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这里只有皇帝一个人,他们是来救驾的,至于谁杀的皇帝,重要吗?侍卫统领在心中问道。
不重要。
一道又轻又浅的声音,自侍卫统领的心中响起,叫他着了魔般的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长刀,看向了已经快要走出门的皇帝。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抓住,只能在地牢中了此残生,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那道声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叫他原本动摇纠结的心,彻底地硬了下来。
他不能忍受
,他应该正在阳光下受人朝拜,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