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绾越过凤丞相,目光直直的落在漆黑的棺木之上,藏在袖袍之下的手紧紧的攥着,
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暴毙,其中定有蹊跷,而凤丞相的阻挠让她更加坚定了想法,温卿绾一挥手,让身后的侍卫上前,“把棺木抬走。”
丞相府的家丁也上前一步阻拦,双方对峙,一时间场面僵持。
“怎么?丞相是想明日收到弹劾的折子吗?”温卿绾眉头紧皱,神情严肃。
凤丞相自然不想得罪温卿绾,这与太子下的命令相悖,他也只能打起感情牌,立刻喝退家丁,“都后退!不得对太子妃无礼。”说完恭敬上前,面对着温卿绾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温卿绾提起裙摆后退了一步,她和雪飞燕 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之间满是疑惑。
“老臣深知与礼不合,可是爱女自小在身边长大,感情颇深,老臣实在难以割舍,这才请旨意想要将女儿的棺木迁入祖坟,待老臣死后,也算是有个伴。”这一番自白倒是感天动地,凤丞相说这话时也让自己感动得老泪纵横,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你胡说!满府上下就你最不待见倾倾,你在这里装什么装?”
这一句话,让凤丞相的表情僵了一僵,抬头一看,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姜意柔被一旁的人搀扶着 ,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假面,路过之时忍不住淬了他一口,“假君子,真小人!别在倾倾面前恶心人了。”
姜
意柔痛失亲人,也顾不得体面,方才怀着悲戚一路走来,丞相府中一切如常,连过往的仆从都有说有笑,根本没有人在意凤倾九的离开。
凤丞相看到姜意柔如此疯魔,心中猜想要坏事,刚想要起身吩咐一旁的将人拉出去,却被姜意柔先发制人一把推开,
凤丞相一个没站稳,又重新跪在地上,温卿绾被迫又受了第二次大礼 ,
“丞相何必如此,快快起身。”温卿绾虽然表面上平静,心中却是高兴看到凤丞相的狼狈,同时也佩服姜意柔的直爽和敢爱敢恨,和凤倾九的性格倒是一脉同承。
姜意柔素白的手抚在棺木之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静默了片刻,心中还是不死心,双手用力想要推开棺木。
这棺盖少说有百斤之重,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推不动的,温卿绾看不过去想要出手相帮。
连太子妃都亲自动手,众人怎敢怠慢,纷纷上前出力。
唯独凤丞相一人捶胸顿足,他只想悄悄的将尸体带处理掉,“逝者已矣,你们这是做什么?”
棺木被掀开,一股腐臭味弥漫,温卿绾下意识地掩住口鼻,皱着眉头向棺木里望去,尸体的面容已毁,血肉模糊,还穿着出事时的衣裙,已经烧的千疮百孔,衣不蔽体。
雪飞燕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打抱不平,“丞相倒是日理万机,连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体都不清理好,就草草的扔进棺木里,还真是慈父!”
姜意柔被这一句话
刺激,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凤丞相的衣领,“生前你苛责也就罢了!倾倾已经死了!你还这般!你根本不配为人父!”
凤丞相挣扎不得,“你疯了!快放开!”
场面又混乱起来,正当众人拉开两人时,却听到外面尖细的一道声音,“圣旨到!”
慕玉泽手持着圣旨姗姗来迟,他在失火现场收敛尸体之时便听说了丞相的作为,当即立断前去宫中请旨,决心要将凤倾九的棺木追回。
此刻有了圣旨,慕玉泽更是有了底气,“众人听旨!”朗声念完内容,“丞相可听清了?”
凤丞相双手接过圣旨,只得随波逐流,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王爷请。”方才的满心算计如今却是一场空。
众人心思各异,温卿绾长呼了一口气,凤倾九能顺利入皇陵也是她的心愿,九皇子之此举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一场闹剧这般结束。
次日,发丧。
黎王暴毙的消息举国皆知,皇上悲痛万分,现已卧病在床,而抬棺之人便是九皇子,
此时主干道的商铺纷纷关闭,百姓们不约而同地披麻戴孝,在道路两旁跪下,等到车马行至之时百姓们俯身,偶尔听得一声哽咽,又很快安静下来,只听得车辙压过的声音。
车马行至城外,突然周边一阵异动,无风却听得树叶沙沙作响,慕玉泽一抬手,送葬队伍便停下,“戒备!”
突然听到队伍里一阵惨叫,慕玉泽回头之时,一个
仆从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正在一边横刀相向的,是一个黑衣人,这一声惨叫仿佛是一个预兆,紧接着,有四五十人用黑巾蒙面看不出面容凭空出现,从如出一辙的装扮可以看出他们是有备而来。
而慕玉泽身边的太监先是认清楚了形势,“都愣着干嘛!保护殿下!”
身强力壮的如今都在抬棺,便纷纷抽出手来,慕玉泽还未来得及阻止,眼底一闪,一道白刃便横在他脖颈之间,转眼间便成为被挟持之人。
那太监一见自家主子深陷危局,慌的六神无主,“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从怀中拿出了信号弹,直接点燃,通知城内的人前来救援,“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