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仓却低头没再多话,林慕禁不住摇摇头,他刚才也是想这般劝,只不过此话由这厮自己说出来,林慕就感觉很不爽了,全家都被宰了,你丫仇不报了,就这么能忍?
有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林慕觉得放在公羊仓身上,实在是太过贴切了,初次见面时,给林慕的感觉,一种非常高傲霸道的感觉。
但是,第二次见面,林慕觉得自己瞎了狗眼啊,公羊仓一切的姿态,只不过依仗公羊家的势力,一旦失势,骨子里的懦弱跟寡毒就显露出来。
公羊鄂唯一报仇的希望垮掉了,抱着双膝呜呜的哭了半天,其声之悲戚,闻者动容。
林慕觉得吧,人活着就要有希望,不管这个希望那么渺茫,但也是希望啊。
为什么会有好多人自杀,不就皆因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人生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绝望嘛。
所以,林慕很可怜公羊鄂,家门被屠,只有兄妹苟活,唯一能给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报仇。
可结果,依仗的大哥却是个怂蛋,拍拍屁股不想玩了,准备隐姓埋名过自己的小日子,这谁受的了?
林慕的心肠很软,尤其是对可怜而且漂亮的女人,所以蹲在公羊鄂身旁苦劝半日,直到嘴皮子都磨秃噜皮,公羊鄂擦擦眼泪,说出一番让他很动容的话。
公羊鄂用咬金爵铁的语气道:“我公羊鄂虽女流之辈,但深知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吾宁死!”
这番话,让公羊仓昂扬七尺的汉子,下意识张张嘴,最后弱弱道:“我不是不报,此事要从长计议啊。”
林慕翻翻白眼,公羊鄂显然已经对兄长失望,扭身对林慕道:“林兄,可否跟我来一下?”
林慕深深点头,陆胖子跟狐狸互相挤眉弄眼,林慕临走前放出两大分身,两个家伙这才老实了。
陆胖子好奇道:“他俩会聊些啥?”
“肯定关于报仇的事,这个小娘皮会把一切都给林慕,请求他来报仇的。”小狐狸一副很老成笃定的样子道。
“你又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聊啥?”
“你知道我不是他们,那你问我干啥?”
狐狸气愤道:“再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在聊啥?”
“正如你所说,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他们在聊啥?”陆胖子很认真道。
二人此时就像打了鸡血,唇枪舌剑,拿出十二分的劲头,一定要用自己的理论,把对方说的心服口服。
可是,结果谁也不服谁,差点又打起来。
这个画面,就算此刻异常低落的公羊仓,也是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不解的表情,就这么一件小事你们都能吵半天,这是图啥?
就在这时,林慕跟公羊鄂回来了,林慕倒是很平常,只是脸色略微有点不好看,公羊鄂却深深低头跟在身后,满脸掩盖不住的失落。
“肯定谈崩了。”狐狸对陆胖子贱笑道。
林慕瞪它一眼,后者缩缩脖子,林慕扭头认真道:“公羊姑娘,此事你还是好好考虑,就算你不报仇,世人也不会说你什么。”
顿了顿,瞥了眼公羊仓,淡淡道:“这本是男人该干的事。”
公羊鄂七分失落,三分幽怨道:“你不再考虑?”
“告辞。”林慕摇头,犹豫一下又转身道:“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公羊姑娘有事,可找我帮忙,不要报酬的那种。”
刻意说出最后一句话,只为敬重此女为人。
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关键时刻,却能铁肩担大义。
“谢谢。”公羊鄂躬身道。
林慕二人一兽走人,路途中狐狸好奇道:“她都给了啥报酬?”
“凭啥告诉你?”林慕没好气的给了狐狸一个爆栗。
狐狸两爪抱在胸前,坐在陆胖子的肩膀晃荡着腿,幽幽道:“肯定是天大的报酬,因为我在你转身的时候,看到你眼里的肉疼不舍跟悲悯。”
“呵呵。”林慕报以冷笑,肉疼色更重,何止天大的报酬啊...
狐狸冲胖子挤眉弄眼,十分得意。
就在离烟波城废墟还有十几里时,城中却掀起一团蘑菇云,火光冲天,连林慕隔的这么远,都感觉一股热浪袭来。
林慕脸色顿变,惊呼道:“糟糕!”
等到林慕赶到时,以烟波城的中心为爆炸点,向外围扩散,形成一个将近方圆二十里的深坑,此坑最深的地方,已经变成泉眼,咕咕的往外冒水。
仙道各派乱糟糟一团,哀鸿遍野,缺胳膊断腿的修行者,正抱着伤口呼救跟哭泣,那些幸运儿将伤者一个个抬回营地救治,还有一排排的种子跟长老在周围穿梭巡逻,谁知道邪修趁此大乱时,会不会偷袭?
林慕看的直咧嘴,对邪修的残忍十分痛恶,虽然他之前知道,邪修布置了一处很厉害的阵纹,但十分隐蔽,他无法找不出来,跟人说更不会有人相信。
林慕这种关头,赶紧撸起袖子救人,就连胡杠杠也很热情的参与,这种事它最热衷了,做好事能赚功德,日后老天爷拿雷劈它,会对善良的妖温柔很多。
整整忙活了多半日,伤者躺满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