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微风轻抚,却如同热浪一般炙烤着身体。
张有民带着苏云走到了校场的一角,借着头上的屋顶,勉强能遮挡一下。
此时的校场只有零星地跑过一些身影。
苏云跟在张有民身后,猜测这位教习的心思,根据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位教习知道自己是被栽赃的,不然不会帮自己。
“苏云,我虽然到梁郡不到半年,但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所谓的偷油贼,你能详细说说么?”张有民的问话打断了苏云的遐想,看着苏云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
“张教习难道没有看出我是被冤枉的么?”苏云没有回答,反而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有民笑了一声“我虽不是聪明伶俐之人,但并不愚蠢。黄有才找我的时候我就在猜测是不是故意陷害你?到了舍馆我见整个房间整齐有致,唯独你的包袱被打开了,我就更加确定我的猜测。只是这些东西并不能服众,我也在想着怎样来处理。你却自证清白,倒也算是帮我解了围。”
苏云点了点头,这位张有民倒是不算笨,但如果自己不能被自证清白呢?那这事怎么处理?心里虽然疑惑,但并没有问出来,从刚才话来看张教习也不能小瞧。
“梁郡这种白毛鼠当然存在,只是并不食油脂,而是食腐肉。据《梁郡志》记载,一百多年前,梁郡发生过一次鼠疫,这种体型不大的白毛鼠竟然吃人尸体,在当年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后来一位路过的神医以一种草药治好了鼠疫,并且帮助郡守解除了鼠患。”
“你要明白刚才瞎编一通并不能说服众人,反而会让人去验证是不是真的。那如果我不说话,你怎么处理?”张有民露出了然之色,但是还是没有打消疑问。
“第一,张教习你肯定不会不管。第二,那盆水就是证据。第三嘛就是他们并不会去查证,因为这过去了一百多年,连我也是听先生偶然说的。”虽然只是短短一天的相识,但从这位张教习的行为来看是一位品行正直的军人,这种人肯定不会是非不分,当然这只是苏云的自我感觉,从结果来看自己感觉没错。
张有民点点头,心里有些吃惊,这些话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子能想出来的。虽然聪明,但还是得把自己的告诫说出来。
“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你这瞎编乱造的自证清白,我就会不分清白?陈国有一支斥候军队,他们擅养一种无尾鼠,这种老鼠对气味十分敏感,凡触碰过指定物体的人哪怕过了半个月都能闻出来。我们的总教习郑大人就有一只,他曾经是斥候出身。”
苏云听到张有民的话倒是没有怀疑,如果正规军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处理好,那也太小瞧他们了。
见苏云没有说话,张有民又接着问道:“油脂浮在水面我很知道的,但你怎么判断钱上有油脂?”
“我从小体格不好,但是鼻子很灵,我在收拾我包袱的时候就闻到了油脂的气味,毕竟没人会把这种东西放进包袱里。那我只能判断是钱上的油脂沾了上去。小时候看娘刷碗就总是会见到油脂浮在水上,娘常常用蓬灰去洗,这样就能洗的很干净。并且我偶然发现我们的手上也有油脂,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所以即便他中午洗过手,只要摸过钱,那必定会有油脂。这时我再说明就会容易很多。”
张有民有些诧异地看着苏云,这种聪慧可是不多见的,毕竟苏云才六岁。
“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帮了我忙,下午通告其他人给你加十分。”
苏云连忙道谢,“这分还能加回去?”
张有民笑了一下,反问道:“能减掉为什么不能加上去?”
苏云也知道自己蠢了一回,这些事多半只是守则上没写出来,对自己也是好事。心里开始计划薛浩泽的二十分有没有办法给他也加回去。
这一番谈话,双方也算是拉近了关系。看着苏云脸上的轻松之色,张有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从昨天的测试来说,你并不满足青训要求。我们这些教习私下聊过,你是整个营地年纪最小的,其中缘由方便说说么?”
这事倒不用隐瞒,当即向张有民说起了自己被选上的事,着重提到了东方先生和沈文心,毕竟这事镇上很多人知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和沈文心大人相识。我们这些教习包括郑大人都是直接听命沈大人,这样倒也说的通,只是沈大人一向不徇私。并且我们也没听过沈大人有姓东方的老师,这位东方先生具体的情况你可清楚?”张有民听完点了点头,也清楚了苏云和另外八人的恩怨,这样的事情自己倒也不好去干涉太多,只要不找事就行。不过心中还是生出了些许疑惑。
“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先生姓东方,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说实话东方先生待人儒雅谦和,但我还是有些畏惧,从来没有问过这些。”苏云不清楚,只能老实告知。
“我跟着沈大人也不久,说不定就有姓东方的先生与大人有旧。不过这事你也不要过多与其他人谈论,毕竟这种徇私之事容易引起误会。”张有民没有再问,毕竟沈大人的身份地位和自己还是有天大区别的。
苏云没有多说,也确实不清楚,只是想起沈文心偶尔的怪异之色,也明白这其中肯定有内情,但沈文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