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牢中愈加清冷，两位狱卒紧紧靠在火炉旁，时不时搓搓手。

两人担心苏云怕冷，让苏云过去一起取暖。换作平常苏云倒也不会推辞，如今自己也算是犯人，这么做有些不合常理。

临近晌午，彭三金并未到来，苏云早饭还未吃自然有些饿了。刚才拒绝了狱卒的邀请，这会只能看着两人坐在火炉旁大快朵颐。

眼不见心不烦，苏云干脆偏过头坐下，等着彭三金来。

“苏大人，牢里清冷还是回去吧！”

刚坐下一会，一道声音就响在耳边，不用睁眼苏云也知道是卓不凡。

“苏大人，这次你也不要怪罪王大人，大人也是为你好，真要与郡城的两位大人闹得太僵，对你并没有好处。所以昨日就只能委屈你了，这不郡城两位大人刚走，王大人就让我来请你出去。你得明白王大人的苦心啊。”

苏云懒得说话，人都被带走了，才来让自己出去，这份好心对自己来讲并不需要。

“苏大人，北境为官不比南边啊，王大人一直希望我们北境官员报团取暖。你看你昨日闹出这等事情，大人也只是让你来牢里冷静一下，换作南边估计得被罢免。大人你刚进官场不久，有些道理不懂也是正常。家中尚有长幼尊卑，这官场也是一样。作为下属，像你昨日那样顶撞上司，确实不妥。”

底线和官场门道不一样，如果为了仕途而泯灭人性，苏云自问做不到。

卓不凡也不管苏云有没有听进去，一路上都苦口婆心的说着，直到回了左厅，卓不凡才意犹未尽地摇头离去。

苏云心里对于卓不凡这样谈不上反感但也绝没有好感，每位官员都像这样，这官场不待也罢。

回到后堂刚坐下，彭三金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妙啊！这狗东西王尧张贴了告示，说您不按律法审理犯人，屈打成招，如今侯家村案由郡城提刑重新审理，还罚了您半年俸禄，我们这些捕快也被罚了三个月。我手下的兄弟，现在吵着不干了。您说怎么办？”

苏云听完彭三金的话，怒不可遏，但也没有办法。即便现在去找他，估计也见不着人，更别说让其收回告示了。

“彭捕头，你先让兄弟们冷静一下，至于你们的薪水我来给你们补上。”

彭三金摇摇头，“大人这不是钱的问题，王尧那狗东西这是寒了兄弟们的心啊。当时抓捕凶手之后，这姓王可是相当高兴，如今这上面一来人，立马换了嘴脸，搁谁也不舒坦。这次我是不打算劝了，本来每月薪水就少，脱掉这身皮反而更轻松。”

“彭捕头，先不要泄气，你让兄弟们先回家休息，最近就不要来衙门了，薪水我会补上。”

“大人，兄弟们不是在乎钱，这是不公道啊。哪有这样做人的？”

“彭捕头我知道你们不甘心，但现在又能怎么办？就算我跟着你们一起撂挑子不干，这事依旧还是改变不了。要能改变，我岂会在乎身上这身官服？”

“唉，贪官污吏往往活得自在，王尧那狗东西当了二十多年县令，连公堂都没去几次。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

“行了彭捕头，你也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你批假，真有事我再叫你。”

“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手下兄弟我会尽量劝阻，跟着你他们也愿意。”

苏云摆摆手，这些捕快还得留下，本来就只有五六个，真要都走了连个跑腿的都没有。

至于告示，苏云也懒得去计较，王尧既然张贴出来就不会收回，自己去了也没用。

想到此处，心中那股怒气还是不能消散，苏云关上院门，准备打打拳。

开山拳意为开山破石，之前练习时虽然出拳迅猛，但始终少了气势。想起这两日遭遇，心中怒气冲天，拳法突然有了变化。每挥出一拳，怒气就会跟着溢出，去势凶猛，力道极大。完整打了一遍，身上就冒出大汗。苏云回忆起刚才的拳法，凭着感觉再次练了起来。连续打了十几遍才站在原地大喘粗气，体内元气也悉数耗尽。

自修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元气全无，体力不支。虽然感觉很是疲倦，但心中那股怒气消散一空，心绪平静，有种大彻大悟之感。

武技修行和心法一样，一旦入门，后续修炼也会容易一些。上次见识过毛三出手，经过这半个月的修习，如今开山拳也算登堂入室。

元气耗尽，只能打坐慢慢恢复，整整两个时辰体内元气才变得充盈。回想元气恢复的过程，苏云感觉自己对先天元气的掌控又多了一分。虽说好处不小，但元气空虚的时候完全没有安全感，也让苏云明白武者没了元气和普通人无异。上次海音寺的湛清和尚修为相当深厚，但被封了穴道经脉后也只能任人摆布。

武者体力虽说比常人要好，但元气耗尽时，往往体力也会不支，相比常人也不过是气势更凶一点。

修炼结束已是接近黄昏，平时饭菜都有人专门送过来，今日专注修炼完全忘了去前厅用膳，看到桌上已经放凉的饭菜苏云只能出去解决晚饭。

………

夜色已深，苏云准备休息，今日修炼武技身上还是稍感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