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它的规矩,”她说。
“哦?“
“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她在门口点头说。
“我不走那条路。”
“穿过一扇门?”
“穿过黑暗。”
卢克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不相信我吗?”
“我从来没有,”她说。
“现在开始也没用了。”
卢克轻声地笑了笑,走出去招呼一辆车。
几秒钟后,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他伸出手来帮她上车。
她不接受。
他没有给司机一个地址。
司机也没有要求。
当艾迪问他们要去哪里时,卢克没有回答。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曼哈顿大桥上。
他们之间的沉默应该很尴尬。
前任分开的时间太长了,仍然没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原谅任何事情。
四十年比三百年是什么?
这是一种源自策略性的沉默。
这是下棋时的寂静。
这一次,艾迪必须赢。
……
加州洛杉矶,1952年4月7日。
“上帝,你真美,”
麦克斯举起酒杯说。
艾迪脸红了,眼睛垂到她的马提尼酒。
那天早上,他们在威尔希尔酒店外的街上相遇,床单上的皱褶还压在她的皮肤上。
她挥之不去的记忆,在路边,在他最喜欢的深红色的裙子,为他早晨出来散步时刻意的打扮,他停了下来,问他是否可以大胆的跟她走,去她的地方,当他们到达那里时,随机挑选一个漂亮的建筑,他吻了她的手,然后说再见,但是他并没有离开,她也没有。
他们一整天都呆在一起,从茶馆到公园再到艺术博物馆,找借口继续彼此的陪伴。
当她告诉他,这是她多年来过的最好的生日时,他惊恐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一想到像她这样的女孩会孤身一人,他就感到震惊。
现在他们在罗斯福酒店喝着马提尼酒。
(当然,今天不是她的生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也许是想看看他会做什么,也许因为连她都厌倦了再次过着同样的夜晚)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他说。
“然后觉得你已经认识他们很久了?”
艾迪笑了。
他总是说同样的话,但每次都是认真的。
她摆弄着脖子上的银线,把木制戒指塞进连衣裙的领口。
一个她似乎无法改变的习惯。
一位服务员端着一瓶香槟出现在她身旁。
“这是什么?”
她问道。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送给过生日的小女孩。”
马克斯欢快地说。
"还有能和她共度时光的幸运绅士。"
她欣赏从长笛中升起的小气泡,甚至在她啜一口之前就知道这是真正的东西,老贵了。
他也知道麦克斯能轻松负担得起这种奢侈。
他是一个雕塑家——
艾迪对艺术一直有一个弱点——
是的,他很有才华,但远远没有饿死。
不像和艾迪在一起的许多艺术家,他出身富裕,家里的资金足够殷实,足以度过战争和他们之间的贫苦岁月。
他举起酒杯,这时一个影子落在桌子上。
她以为是他们的服务员,但马克斯抬起头来,皱了皱眉头。
“我能帮你吗?”
艾迪听到一个像丝绸和烟雾的声音。
“我相信你能。”
那是卢克,穿着一套优雅的黑色西装。
他是美丽的。
他总是很漂亮。
“你好,亲爱的。”
麦克斯的皱眉加深了。
“你们俩认识吗?”
“不,”她说。
同时卢克说,“是的。”
这是不公平的,他的声音是神的传递方式,而她的声音没有。
“他是我的老朋友,”她说,语气中带着辛辣。
“但是——”
他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所以如果你能行行好……”
麦克斯生气了。
“这太不礼貌了——”
“走吧。”
它只是一个词,但它的力量在空气中荡漾,音节像纱布一样包裹着她的约会对象。
麦克斯脸上的怒气消失了。
烦恼平息了,当他从桌子上站起来走开时,他的眼睛变得呆滞。
他甚至都不回头看。
“该死,”
她咒骂着,往座位上一倒。
“你为什么要这么混蛋?”
卢克降低落在自己的空椅子上,举起一瓶香槟,眼镜片上掠过一道闪光。
“你的生日在三月。“
“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她说,
“你想怎么庆祝就怎么庆祝。”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月,没那么糟糕。”
她边喝着饮料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