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与其说是礼拜堂,不如说是坟墓。
“愿意承认你的罪过吗?”
卢克在黑暗中游刃有余地。
他不再站在她身后,而是坐在第一排,双臂摊开,两腿朝天,两脚踝交叉,懒洋洋地休息着。
艾迪被举起来跪在维永市中心的小石头教堂里,在巴黎的长椅上度过了几天。她听过钟声、管风琴和祈祷的声音。
然而,尽管如此,她始终不理解这种吸引力。
天花板如何让你更接近天堂?
如果上帝如此伟大,为什么要筑起高墙来禁锢他呢?
“我的父母是信徒,”她若有所思地说,手指拖在长椅上。
“他们总是谈论上帝。他的力量,他的仁慈,他的光明。他们说他无处不在,无所不在。”
艾迪在圣坛前停下。
“他们很容易就相信一切。”
“你呢?”
艾迪抬头看着彩色的玻璃面板,里面的景象就像没有太阳照耀的幽灵。
她想要相信。
她倾听着,等待着听他的声音,感受他的存在,就像她感觉到太阳照在她的肩膀上,麦子在她的手中一样。
她感觉到埃斯特尔如此喜爱的古代诸神的存在。但在那里,在冰冷的石头房子里,她没有任何感觉。
她摇摇头,大声地说:“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我感觉不到、听不到、看不见的东西。”
卢克扬起眉毛。
“我认为,”他说,“他们把这叫做信仰。"上帝之殿里的魔鬼说的。"
艾迪一边说,一边向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黄色。
“房子就是房子,”他生气地说。
“这个问题属于所有人,或者不属于任何人。现在你觉得我是魔鬼了吗?你在树林里可没这么确定。”
“也许,”她说,“你让我相信了。”
卢克仰起头,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
“你认为如果我是真的,那么他也是真的。光明对我的影子,白昼对我的黑暗?你也相信,如果你向他而不是向我祈祷,他会对你如此仁慈。”
她已经想过一百遍了,虽然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卢克向前倾着身子,双手从座位上滑了下来。
“而现在,”他补充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但对我来说,”
他说着站了起来。
“嗯,魔鬼只是一个指代一种非常古老思想的新词。至于上帝,好吧,如果这一切只需要一种戏剧天分和一点金色的修剪……”
他弹了弹手指,突然,他上衣上的纽扣、鞋子上的扣带、背心上的缝线都不再是黑色的,而是镀金的。
皎洁的星星映衬着无月的夜晚。
他笑了,然后像掸去灰尘一样掸去了金银丝饰品。她看着它落下,再次抬头发现他就在那里,离她的脸只有几英寸。
“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艾德琳,”他低声说,手指轻抚着她的下巴。“我总是回答。”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看着他那过于熟悉的触碰着她的皮肤,看着他那血红的绿眼睛,看着他那如狼一般狂野的笑容。
“再说,”他说,手指从她脸上滑落,
“所有的神都有价钱。我又不是唯一一个做灵魂交易的人。”
卢克张开他的手,放在一边,在他手掌上方的空气中绽放着光芒。
“它的灵魂枯萎在架子上。我浇水。”
光线扭曲和卷曲,他的承诺。
“我先付钱。”
它突然闪耀一次,然后靠近,呈现出一个固体的形状。
艾迪一直想知道灵魂是什么样子的。
灵魂,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词啊。
就像上帝,就像时间,就像空间,当她试图描绘它的时候,她会想象出闪电,穿过尘埃的阳光,以人形的形状出现的风暴,无边无际的白色。
真相要小得多。
卢克手里的灯是大理石的,玻璃般的,内部发出微弱的光。
“那是?”然而,艾迪无法将她的目光从这个脆弱的球体上移开。
她觉得自己在伸手去拿,但他把它拉了回来,她够不到。
“不要被外表所迷惑。”
他用手指转动发光的珠子。
“你把我看成一个男人,虽然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这种形状只是一个侧面,专为观赏者设计的。”
光线扭曲,移动,球体扁平成一个圆盘。
然后是戒指。
她的戒指。
白蜡木在发光,她的心渴望看到它,渴望捧着它,渴望触摸着它磨损的表面。
但她握紧拳头,不愿再伸出手来。
“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可以给你看,”
他咕噜着,让光线落在他的手掌上。
“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灵魂暴露在你面前。投降吧,我保证,你看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真相。”
又来了。
一次是盐,一次是蜜,每一次都是为了掩藏毒药。
艾迪看着戒指,让自己在它上逗留最后一次,然后迫使她的目光超过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