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他推开剧院的门,走到人行道上。
“对不起,”他喃喃而语。“需要一些新鲜空气。”但显然不是这样的。
他踱来踱去。
“跟我说话。”
他的脚步缓慢。
“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已经看过了。”
“但你没有,”她说,“我不介意再看一次,我喜欢看东西。”
“我不知道。”他厉声说,然后泄气了。
“我很抱歉。”他摇摇头。
“我很抱歉,这不是你的问题。”他用手梳理头发。
“我只是——”他摇摇头,转身看着她,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呆滞。
“你有没有觉得时间快用完了?”艾迪眨了眨眼睛,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她又跪在森林的地面上,双手踩在长满青苔的地上,教堂的钟声在她身后响起。
“我不是指那种正常的,时间飞逝的方式,”亨利说。
“我的意思是,感觉它飞快地过去,你试图伸手抓住它,努力抓住它,但它却一直朝你奔去,每一秒钟,时间就会减少一点,空气也会减少一点,有时候当我坐着不动的时候,我就会开始想这件事,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无法呼吸。我得起床了,我必须搬家。”
他双臂环抱着自己,手指戳住肋骨。
艾迪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紧迫感了,但她记得很清楚,记得那种恐惧,它是如此沉重,以至于她觉得它可能会压垮她,一眨眼,你一半的生命就消失了。
我不想死得像我活着一样,出生和埋葬在同一个十米墓地里。
艾迪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来吧,”她说着,拉着他沿街走去。
“我们走吧。”
“去哪里?”
他问道,她的手垂到他的手上,紧紧地握着。
“给你找点新东西。”
……
法国巴黎,1724年7月29日。
雷米看到她瞪着眼睛,笑了。
“你是在为你的艺术研究我吗?”我得说,你已经掌握了一个巴黎青年的姿态和举止。
”她往下看,意识到自己正坐着,单膝上抬,手臂慵懒地搭在腿上。
“但是,”雷米补充道,“我担心即使在黑暗中,你也太漂亮了。”
他走近她,他的手找到了她的手。
“你的真名是什么?”他问道,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告诉他。
她试了,她试了——想着也许就这一次,声音会越过她的舌头。但是她的声音跟在A后面,所以她改变了方向,说:“安娜。“安娜,”
雷米附和着,把一根迷乱的耳环藏在她耳后。“这适合你。”
多年来,她会用上百个名字,无数次听到这些词,直到她开始怀疑一个名字的重要性。
这个想法就会失去它的意义,就像一个单词被说了太多次,会被分解成无用的声音和音节一样。
她会用这个令人厌倦的短语来证明一个名字并不重要——即使她渴望说出并听到自己的名字。
“告诉我,安娜,”现在雷米说。“你到底是谁?”
于是她告诉了他,或者至少,她试着把整个奇怪而曲折的经历说出来,然后,当它甚至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时,她又开始了,告诉他另一个版本的真相,这个版本绕过了她的故事的情节,把粗糙的角落打磨得更显得人性化。
安娜的故事与艾德琳的故事相比是苍白无力的。
一个逃离女人生活的女孩,她抛弃了她所知道的一切,逃到城市,与人隔绝,孤独但自由。
“难以置信,”他说。“你只是离开了吗?”
“我不得不这样做,”她说,这不是谎言。
“承认吧,你认为我疯了。”
“的确,”雷米笑着说。“疯狂,而且是最不可思议的勇气!”
“这感觉不像是勇气,”
艾迪说,一边拔着面**。“我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话哽在她喉咙里,但她不确定这是诅咒,还是仅仅是记忆。
“我感觉就像死在那里一样。”
雷米点头沉思着。
“小地方造就小生活,有些人可以接受,他们喜欢知道该把脚放在哪里,但是如果你只走别人的脚步,你就不能走自己的路,你不能留下痕迹。”艾迪的喉咙收紧。
“你认为如果一个人不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些印记,他的生命还有价值吗?”
雷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必须从她的声音中读出悲伤,因为他说,“我认为有很多方式可以产生影响。”
他从口袋里把书拿了出来。
“这是伏尔泰说过的话。但他们也是决定类型的手。墨水使它具有可读性,树使纸具有可读性,所有这些都很重要,不过功劳只属于封面上的名字。”
当然,他误解了她,认为这个问题源于一种不同的、更普遍的恐惧。
尽管如此,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尽管艾迪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发现他到底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