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她,让她醒过来,让她不要再假装永远离开了,蜡烛从我手中掉下来熄灭了。
“你做了什么?”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妈妈,”我抽泣着说。
一个男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我一开始以为我从没见过他但后来发现我见过他,他比我稍大一点,长着绿色的眼睛和姜黄色的头发,我不止一次在我们小屋附近的街上看到过他,他似乎不属于任何人,有时我觉得他在看着我下班回家,但当我想好好看看他时,他却不见了,现在他站在妈妈和我面前,严厉地俯视着我。
“你做了什么?”他又说。
“我什么也没做,”我说。
“我发现她。“你的手上全是血,等警察来了,他会以为是你杀了她,然后他们就会绞死你,”他说。
“但是,”我说。
“你的脾气很坏,是吗?”他说。
“你不是有时跑向你父亲,用拳头打他吗?”你是不是有时很生气,把厨房里的陶器都打碎了?”我知道,但我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会知道,有时,当我不能再让妈妈挡在我们之间时,我就会跑向他,用我的拳头狠狠地打他,这会让我更生气,因为那时他似乎更喜欢我了,他会说我很有精神,至少我没有躲在妈妈的裙子后面,我讨厌做任何让上帝高兴的事,但我也讨厌我妈妈受到伤害,有时这些感觉会在我心里推来拉去,直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把东西打碎,直到它们消失,然后,当一切都结束了,妈妈就会搂着我,抱着我,直到我的身体好起来。
“这一带的人都知道你脾气不好,当他们找到她的时候”——说到这里,男孩用下巴顶着那个曾经是我妈妈的东西——他们会知道那是你,因为你总是那么生气,因为你的双手沾满了血。”
我看着我的手,虽然很黑,但我能看到手上的污渍,我很害怕这个男孩说的会是真的。
“但我没有伤害她,”我说。“我永远不会伤害她,我非常爱她。”然后眼泪就流出来了,另一个男孩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别哭了,”他说。“男孩不会那样哭的,听着,你得跟我走,我知道一个让你安全的地方,他们永远抓不到你。”
他把我弄糊涂了,弄得我团团转,我相信当警察来的时候,他们会逮捕我,把我扔到一个黑暗、黑暗、满是老鼠的地方,直到绞死我的时候。
“如果你跟我来,我们就去我的岛,那是个特别的地方,只适合你我这样的男孩,在那里你可以奔跑和玩耍,没有人会打你,你永远,永远不会长大。”
“你怎么可能永远长不大?”
“这个岛很神奇,”他笑着说。“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我要你来和我一起玩,永远做我的朋友。”他把我拉了起来,又把我拉走,我感到困惑和害怕,已经忘记了我的妈妈和她那空洞的蓝眼睛,以及她伸出来的双臂。
彼得把我拉开,告诉我我们要去的那个美妙的地方,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走了一整夜,到达了树和隧道,然后我太累了,而妈妈就像来自遥远时代的故事,我们穿过隧道,我第一次闻到了岛屿的味道,闻到了树木、大海和甜美的水果,城市的味道被冲走了,后来,彼得和我在草地上摘水果,他教我如何用小刀削去果皮,刀上有红色的污点,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我只看到彼得在对我微笑。
“杰米,你压扁我了。”
“杰米,放开他。”
”他无法呼吸。”我睁开眼睛,发现查理醒着躺在我腿上,萨尔向我俯下身来,拉着我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我问。
“你压扁我了!”查理说,他推了推我的胸口。
“你在做梦,”萨尔说。
我放了查理,他爬了出来,我用手擦脸,我的脸湿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眼泪。
“你梦到了什么?”萨尔问道。
“和我一直梦想的一样。一个蓝眼睛黑头发的女人,她的喉咙被割断了,”我说。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是我妈妈。”
“然后呢?”萨尔说,因为她知道还有更多。
“是彼得杀了她。”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忘记她,忘记那么爱我的妈妈,忘记是她挡在我父亲和我之间,保护我的安全,我感到一阵羞愧,我这么容易就失去了她,我会和一个陌生的男孩私奔,把她留在那里,我离开了她,她独自和那些会咬她的老鼠呆在一起,直到有人找到她——也许是我父亲,也许是邻居,也许是一个跌跌撞撞到巷子里小便的快乐的醉汉,但是彼得把我弄糊涂了。
他,他告诉我那是我的错,我会受到责备,我很害怕,也很困惑,唯一对我重要的人正用毫无表情的蓝眼睛盯着我,他的手为我提供了一个逃脱绞刑的机会,我确信他一定会来,谁会相信一个小男孩,尤其是一个满身是母亲鲜血的男孩?
所以当他拉着我的手很容易离开她,容易逃避恐惧,容易忘记她爱我,尤其是彼得告诉我所有的时间来忘记,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重要的,只是现在他和我,我爱过她,但我却忘记了她。
这有一部分是彼得的错,但也是我的错,我想忘掉,我对彼得的愤怒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