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街上。
凯利在阴影中辨认出验尸官摇摇摆摆的身影,看到他进了一辆停着的车,发动了车。
他奉命跟随验尸官。
他们在主要公路上驶离了城镇。
沙漠的空气又冷又干。
月光似乎给崎岖的大地蒙上了一层霜。
有一次,他们在路边的一个小酒吧停了下来。
验尸官进去了,几分钟后又出来了。
这一次,凯利开着车,验尸官跟着他。
杰克·特里还在发号施令。
前排座位很拥挤。
凯利能感觉到埃伦的胳膊肘压在他的身体两侧。
她已经不再发抖了,感觉就像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他身上。
她的身体没有一丝温暖。
他想说几句鼓舞人心的话来对爱伦说,可是他想不出什么话来,甚至连一句冷冰冰的笑话也说不出来。
凯利一直开着车,直到他被告知在一年级前停下来。
特里说:“把车停在这儿。”
凯利·威尔逊伸手放下手刹,就这样。
他感觉到一种巨大的、锯齿状的闪光和痛苦。
他的脸似乎撞到了方向盘上。
他好像听到埃伦在远处尖叫……
凯利·威尔逊醒过来的时候,方向盘还在把他打得半死——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一击致命了。
他的头在轮辋上跳来跳去,轮辐戳着他的鼻子和下巴。
他半坐着,四肢伸开地躺在地板上,车轮松垮地旋转着。
他能听到引擎的轰鸣。
他试图爬起来,眼睛与挡风玻璃平齐,及时看到他们的灯光向沙漠中散开。
他感觉到埃伦在他身边,瘫坐在座位的一角。
他试图抓住方向盘,但当他的手抓住轮辋时,汽车疯狂地向侧面倾斜,翻了个身。
他闪过一个印象,汽车前灯反射出一种像水一样的东西。
这是水。
他们就在里面——沸腾的、冒泡的水花。
汽车像喝醉了似的歪倒在地。
凯利意识到自己倒在埃伦身上了。
就在水快要淹到他的时候,他把能灌进肺里的所有空气都吸了出来,弯下腰,伸手去抓下面的女孩。
他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夹在地板和座位之间的地方拔了出来。
她的身体直挺挺地靠在他身上。
他发现汽车驾驶座一侧的窗户是开着的。
他把埃伦的身体从开着的窗户里推了出去,让它从他的手中飘过。
然后他出来了。
水并不深,他一离开汽车,水面就只有几英尺高。
它温暖而黑暗,移动缓慢。
凯利大口吸气,开始茫然地寻找埃伦,这时他明白了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一刹住手闸,塔夫茨的副手就让他拿着枪管打了一顿。
也许爱伦也受到过同样的待遇。
然后副警长和特里下车,松开手刹,挂上档位,猛拉油门,车就这样倾斜着滑下了斜坡。
它离开了道路,堆积在一条灌溉渠里。
凯利知道他必须找到埃伦。
快。
他看见一个灰色的小块在下游不远的水面上移动,然后被带了出来。
可能是任何东西。
它不是。
当他向埃伦游过去时,她已经毫无生气地浮在水面上了。
他抓住了她,朝对岸走去,把他们和汽车隔开了一段距离。
他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知道利伯特和他的两个手下会来确保太平间的生意兴隆起来。
就在他撞到岸边时,他看到手电筒开始在水面上闪烁。
他骂了一句,又一头扎进水流里,把爱伦拖到更远的下游,一直拖到垂挂在水面上的柳树那里。
他到了那里,用楔子把失去知觉的埃伦的身体往高处挤,说道:“对不起,亲爱的。
这是我目前能做的最好的了。
我要试着回去。”
他划到对岸,向上游游了一小段距离,朝着灯光和混乱的岸边游去。
然后,他开始了一个大大的、溅起水花的爬泳动作,他以为这会引起注意。
一盏灯开始沿着海岸朝他这边闪动。
凯利走到岸边,把手伸进沙底,让自己顶住水流。
灯光从他身边经过,但凯利看了一眼拿灯的人。
警长塔夫茨!他的另一只手似乎也拿着一根长棍。
县里!每个人都是杀手。
凯利再次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足以把塔夫茨吸引回来。
他开始脸朝上漂浮起来,扮演一具尸体在学院表演。
塔夫茨用手电筒的光线找到了他,凯利周围的水变成了乳白色。
他翻了个身,就在塔夫茨正要用那根长棍的尾端分他的头发时。
凯利抓住它,把塔夫茨甩了出去。
警长撞到了水里,凯利撞到了他。
他把塔夫特的左轮手枪从枪套里抢了出来,然后第二次扣篮。
然后他抓住塔夫茨头上的头发把他从水里拉出来。
塔夫茨喘着气说,“你在哪儿——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