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地上,把背包滑到地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充电器和两个U盘。
她把它们放在秋叶上,拉开笔记本电脑的盖子。
她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起来,她用鞋跟踩下了第一个U盘。
塑料外壳的一面裂开了,弹开了。金属接头部分凹陷。
她又跺了跺脚,然后把左脚的靴子踩在另一根棍子上,眼看那两根棍子都断了,碎了。
然后,她转向笔记本电脑,屏幕正看着她,一道微弱的阳光在她身后闪烁。
她抬起腿朝屏幕踢去,望着屏幕里自己黑色的影子。
屏幕被压平在铰链上,键盘俯卧在树叶上,屏幕上有一道巨大的裂缝。
当她再次踢键盘的时候,第一滴眼泪掉到了下巴上。
几封信随她的靴子一起掉了,散落在泥里。
她跺了跺脚,她的靴子正好穿过屏幕上的玻璃,戳进了金属外壳。
她跳了又跳,眼泪互相追逐着顺着脸颊流下来。
键盘周围的金属现在裂开了,显示出主板和下面的冷却风扇。
绿色的电路板在她脚后跟下啪的一声断成了碎片,小风扇也断了飞了出去。
她又跳了起来,在那台损坏的机器上绊了一下,仰面倒在柔软的、噼啪作响的树叶里。
她让自己在那里哭了一会儿。
然后,她坐直了身子,拿起笔记本电脑,它那破碎的屏幕软塌塌地挂在一个铰链上,她把它猛地砸向最近的一棵树。
随着又一声重击,它碎成了碎片,躺在树根里死了。
皮普坐在那里,咳嗽着,等待着空气回到她的胸膛。
她的脸被盐刺痛了。
她等待着,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让她做的她都做了,巴尼就要被放出来了吗?
她应该等着瞧,等待另一条消息。
她叫着他的名字,等待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什么都没有、没有消息、没有巴尼,除了网球场上孩子们微弱的尖叫声,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皮普扶着她站起来,她的脚底在靴子上又痛又肿。
她拿起空的背包,信步走开了,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那台被毁的机器。
“你去哪儿了?”
当她自己回到屋里时,爸爸说。
皮普在网球停车场的车里坐了一会儿。
让她揉过的红眼睛静一静,再回家。
“在这儿我没法集中注意力,”
她平静地说,
“所以我就去咖啡馆复习了。”
“我明白了,”他慈祥地笑着说。
“有时候换换环境对集中注意力有好处。”
“但是,爸爸……”她讨厌即将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谎言。
“发生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去了一下厕所,回来的时候我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那里没有人看到任何东西,我想是被偷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磨损的靴子。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它。”
维克托让她安静下来,拥抱了她一下。
一个她非常非常需要的。
“别傻了,”他说,“事情并不重要,他们是可替换的,我只在乎你是否安好。”
“我没事,”她说。
“今天早上有什么迹象吗?”
“还没有,但乔希和妈妈今天下午要出去,我打算给当地的收容所打个电话。”
”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小子。”
她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
他们要把巴尼救回来,她做了所有让她做的事,这是我们的约定。
她真希望自己能对家人说些什么,好让他们不再那么担心,但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皮普就是另一个安迪·贝尔,被秘密的困在其中。
至于现在放弃安迪,她真的会这么做吗?
她能在知道萨利尔·辛格无罪的情况下离开吗?
知道凶手和她走在同一条基尔顿街吗?
她必须这么做,不是吗?
为她爱了十年的狗,这只爱她更深的狗。
为了她家人的安全。
拉维,她要怎么说服他放弃呢?
他必须这么做,否则树林里的下一具尸体就是他的。
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那里不再安全了。
没有选择。
这个决定感觉,就像破碎的笔记本屏幕碎片,刺穿了她的胸bu。
她每呼吸一次,它就会刺穿,破裂。
皮普在楼上的书桌前,翻看过去的ELAT考试试卷。
天渐渐黑了,皮普刚刚打开她的蘑菇形台灯。她一边听着手机扬声器播放的《角斗士》原声音乐,一边随着琴弦及时拨动笔。
有人敲门时,她暂停了音乐。
“谁阿?”她说,
在她的办公椅上旋转着。
维克托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你在努力工作吗,皮普?”
”她点了点头,他走过去,背靠在她的桌子上,两腿交叉在胸前。”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