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无痕一抬手,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便塞到那名军官的手上。
军官的手却是闪电般的向后缩去,把银票甩了出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贿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说着,竟然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军爷,您误会了,这银两可不是给您的,我见大伙长途跋涉而来,身体劳累,既然不能进城,劳您进城给大伙买些吃的,总可以吧?”赖无痕把银票接住,脸上微微一笑道。
那些离得近的人,闻得此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是向赖无痕投来感激的目光。
官军听赖无痕这么说,脸上显得也是有些尴尬,他不过奉命行事,这些时日遇到的事情着实让他头痛,也就敏感了一些,向着赖无痕行了一礼,便站到设卡的栏杆之上大声喊了起来。
“大伙注意了,如今有一位善人赏了一千两银票,我马上给大伙去置办些吃的,麻烦大伙遵守秩序,到一旁等候。”
原本就有人把赖无痕的话传了出去,如今听得官军如此说,饥民们也就信了,个个向着城门两边移去。
“这位爷如何称呼?”军官把银票接过交给了身后的几名官兵,又交待了几句,便把他们打发进城置办食物去了,然后才转过头来对着赖无痕问道。
“姓赖。”赖无痕当了两年的乞丐,也是深知这个世道的残酷,不说当时自己没有本事,就是一些身强力壮的,在天灾人祸面前,也是无计可施。
这个世上愿意行善积德的人不见得有很多,但没有他们的存在,自己根本也活不到今天。
他不是想当什么救世主,只不过正巧遇到了,略尽一些绵力罢了。
“不知赖少侠是何方人氏?”军官向着赖无痕行了一礼问道。
“闲人野鹤罢了,不足挂齿,我想进城,不知可否通行一二。”赖无痕微微一笑。
“这个自然可以。”军官说着,便命人打开拦杆,做了个请的手势。
赖无痕一拱手,两张银票又到了军官的手上,这回动作却是奇快,就连军官也没有反应过来赖无痕给他的手中塞了什么东西。
刚又想推脱,只见赖无痕却按住军官的手道:“这里面有两张,一张是属于您的,另一张我希望你可以给这些饥民在城外置办一处安身之所,购买一些农具之类,具体如此做,你可以自行决定,不过我不希望他们中有任何一人被饿死。”
赖无痕的话说得很细,就连军官身后的官兵都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不过军官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之后,也不等军官再给什么反应,赖无痕便已经回到马车之上,坐着马车向着城中而去。
就在马车路过军官身边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如果你办事不力,你的狗头我随时来取。”
直到马车消失在城门口的方向,军官背上的冷汗还在冒个不停,当他看到手上两张一万两金票的时候,心中却是狂喜,向着赖无痕消失的方向深深的行了一礼。
“少爷,到客栈了。”老李头把马车停住后转头道。
赖无痕刚下马车,就有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叫道:“少主,真的是您?”
神识往老者身上一扫,赖无痕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不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不过能称呼自己为少主,只要不是自己的仇家,就一定是曾经玄甲门的人。
老者见赖无痕一脸疑惑的表情,便伸出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污垢,不过他的衣袖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这一擦反倒让整张脸更难辨认了。
“是我,忠伯,少主不记得我了?”
忠伯,赖无痕这时候才想起曾经赖家的确有这样一名家仆,主要就是帮他们打理一些日常琐事的,不过因为年事已高,在他十七岁那年就已经被族中遣返回乡了。
“忠伯,您怎么会流落至此的?”据赖无痕所知,忠伯的家乡虽然算不得富裕,但养活他们还是足够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年听闻玄甲门巨变,传言无一生还,如今见少主安好,老奴也就放心了。”忠伯说着,向赖无痕行了一礼过后,便要转身离去。
赖无痕见他与先前的饥民打扮有几分相似,便出言挽留:“我正打算在此客栈投宿,如果你没什么急事,不如进来一聚。”
忠伯犹豫了片刻方道:“多谢少主盛情,老奴也就不客气了。”
自有一名小二出来把马车拉去了后院,另一名小二引着赖无痕三人便进了客栈里面,有赖无痕这个衣着光鲜的人领着,客栈中人丝毫没有对忠伯有怠慢之意。
要了三间上房,老李头自顾自的去了天字三号房,赖无痕赏钱就足足给了一两纹银,这让小二是满脸堆笑的道:“不知客官还有何吩咐?”
“先上一桌好酒好菜。”
“得咧,天字一号房,一桌好酒好菜。”小二吆喝着便安排去了。
忠伯随意的问了一些当年玄甲门的事情,他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习武,不过在赖家做了三十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赖无痕也没有隐瞒,大概的讲了一些,并且把青剑门等几派的首要人物全部诛杀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不过对于自己的经历却是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