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一怔,随即暴跳如雷:“陛下!相爷说他一言一行为了国家着想,臣难道就不是为国家着想了么?不管淇王妃会妖术也好,还是投机取巧也罢!百鸟朝凤朝的理应是真凤,朝她一个淇王妃算什么?!所以淇王妃的行为就是藐视皇权,纵容淇王妃如此荒唐行事的淇王也当连坐!陛下,若是不处置他们,您的威严何在?您的皇权何在?难道要让天下人笑话您名不正言不顺,他淇王才是天选之子,淇王妃才是真凤,所以百鸟才会朝她么?”
嘉佑帝没有说话,只是那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就像风暴来临的大概,乌云压顶,怒涛翻滚,仿佛随时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王公公捏着兰花指,指着承恩公厉声尖锐:“放肆!承恩公你好大的胆子!”
卢御史心一横,一脸地视死如归:“承恩公所言不错,当百鸟朝凤一事传到臣耳里时,臣第一个反应便是‘荒谬’,百鸟朝凤如此祥瑞在我大秦朝几百年未见,怎的忽然落在淇王府头上?到底只是一时的戏玩,还是早有预谋,外人如何能分清楚?!大家只会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祥瑞?接着便会有愚蠢的人开始认为这是上天的预警,从而怀疑陛下正统,继而否定陛下的天选身份!这分明就是颠覆国祚的事情!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承恩公比卢御史还要激动,他面红耳赤:“微臣附议!卢御史他所言非虚,请陛下以颠覆国家之罪问责淇王!否则国家难安,天下难安,朝堂难安!”
“是你难安吧?”长孙焘开口,不需要特意扬起声调,他凉润的声音,如同润物无声般,把那些激愤难平的声音顿时覆盖,任它如火山爆发,也无法再掀起波澜,“本王从头听到尾,倒是觉得这个国家不会怎样,反而若是不能让本王被问罪,你便会抱憾终身一样。”
承恩公老脸一红:“淇王,臣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着想!绝无半点私心!”
长孙焘拱手:“陛下,承恩公如此热爱国家,热爱百姓,相信他必定不愿看到北境燕州百姓忍饥挨饿,那么臣斗胆,请求陛下把这赈灾的事务交给承恩公处理,这样不仅能减轻国库的负担,还能让承恩公实现为国为民做贡献的愿望,简直一举两得!”
承恩公张口结舌:“这……这……这这这……”
长孙焘淡淡瞥了他一眼:“承恩公不愿意么?这么说来,方才你说那些慷慨激昂的话都是放屁咯?你根本就是假公济私针对本王咯?”
承恩公老脸就跟猴屁股一样:“淇王,请不要曲解臣的意思,爱国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若超出范围之内,那不是爱国,而是愚爱了。”
长孙焘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承恩公脑子还没坏啊?既然承恩公知晓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为何你还要越俎代庖管本王的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本王和王妃犯了什么罪,自有国法来定论,论不到你在这张牙舞爪,分明就有一张丑恶的嘴脸,还用为国为民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做掩护,当时你可有想过,被拆穿后脸会痛?”
承恩公不知是气还是臊,浑身发抖,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长孙焘再次拱手:“皇兄,卢御史说的的确有道理,若是百鸟朝凤这种现象发生在一个亲王妃身上,的确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恶意揣测,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必然会导致动乱。”
嘉佑帝嘴脸带笑,面庞却是冰冷:“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番话,既然事情这么严重,那么,你准备如何解决?平日你连朝都懒得上了,朕也没有苛责于你,但这一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如果你还能扛起亲王的身份,你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长孙焘话锋一转:“方才臣所说的,只是王妃一人会引鸟来朝,的确会出大乱子,但如果很多人都会,那就不会引起恐慌,天下太平。”
嘉佑帝眸眯成缝:“你什么意思?”
长孙焘拱手,和煦一笑:“臣的意思就是,这‘百鸟朝凤’它已经成为一种,只要用心,人人都能掌握的娱乐方式,如此便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导致所谓民心动荡的后果,臣和王妃昨日已将引鸟的秘诀广而告之,相信今日这玉京城中,便会有‘百鸟朝凤’的表演。”
嘉佑帝唇角抿了起来:“淇王和王妃还真慷慨,这种秘术都能愿意外传。”
长孙焘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王妃无聊时看古札习得的驭兽之术,没什么了不起的,私藏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把这秘诀传出去,让众人都知晓,这样也能给众人枯燥无味的生活添一些欢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虞谦抱着手小声道:“这样一来,天下的鸟都要被捕干净咯!淇王还真是想了一个好办法啊!”
长孙焘唇角上扬:“虞相多虑了,鸟又不蠢,虽然能被引过来,但还会乖乖等着被抓不成?”
嘉佑帝眼里闪过一缕失望:“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养身子吧,朕听闻你最近身子不适,好好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再回来参政。”
长孙焘忽然捂住了眼睛:“唉,这卫指挥使,下手也太狠了,陛下说得没错,臣还是回去好好养养吧,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虞谦冷冷道:“臣听闻昨日淇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