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能不能回来,锅还没架到火上,火堆也处在几近熄灭的状态。
黑发女看向妈妈,略作犹豫,给火堆加了块柴。
冬季,这个满是敌意的世界外出变得稍微安全起来,但保温所需的燃料与越来越短的白昼形成新的冲突,其他幸存者的窥视也从未停止,必须赶在最糟糕的时刻前,尽可能节省一些。
可妈妈的身体不允许,她的膝盖大概又在痛了吧。
一个屋子里的三人各做各的,最大的声音反而是火堆里时不时的轻微炸响。
突然黑发男从窗边角落里出来:
“煮饭吧,她们回来了。”
室内的两个女人都吐出一口气,没有人多话。
黑发男打开门闪身出去,把门虚掩着。
一会过去,才有人踏雪而来的声音。
终于到家,瓦利亚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口观察周围。
黑发男主动去帮两个女人搬运雪橇上的东西。
大多数都是他们早上搬上去的,几乎原封不动,如果不是多出两挂肉干,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了别的意外。
一阵折腾,一行人回到室内。
安娜和莎娜先去和妈妈道平安,扶着妈妈坐上轮椅,推到火堆边,大家围着锅子坐好。
“你们真的见到那种人了?”妈妈期待的看着安娜,眼神也投向莎娜。
她没直呼夜行鬼,因为在她眼里,他们也不过是人类的一员,灾难前比普通人还要更凄惨。
“是的妈妈,见到了,他很正常,如果不看眼睛,或许比我们还要正常。”
妈妈浑浊的眼睁大了点:“正常?”
“嗯,他说话很平稳,语速偏慢,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对了,他说秦语。”
“秦语啊……真是遥远的记忆呢。”
艾莲娜靠在轮椅背上,尝试回忆灾前的某些事。
几个孩子有人好奇的等她开口,有人漠不关心,但都没打扰。
秦语并不是小语种,她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工作后的同事,都有外语主修秦语的,大学时甚至还认识两个秦语是母语的同学。
不过艾莲娜的语言天赋过于稀松,对被称作全世界最难语言的秦语认知十分有限,还是在追剧的过程中学过几句。
“我好像还记得几个词,‘你好’……‘我爱你’‘吃了吗’,呵呵呵。”说着自己笑起来。
这些记忆,或许是残酷世界中唯一美好的存在了……不,还有她的孩子们。
艾莲娜没有解释那些词的意思,也许是她自己都忘记了,也许只是不想解释。
等了一会,发现妈妈说话耗费了过多的体力,不打算再说,黑发男才提问:
“用什么换的肉?”
“地图,两把荒民刀,除了肉还换来一把活动扳手,灾前全新的。”
活动扳手大小可调,外出搜集时面对大小未知的需要扭开的东西十分方便,因此也是早期幸存者必备生存工具之一。
同时活动扳手多出几个零件使得可靠度低于固定扳手,随使用增多,打滑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在大家全都要用的情况下,损耗也相对大得多。新的活动扳手在荒民中也具备较好的使用和交易价值。
荒民刀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土匪附近还有几个团队会做,能一换一换到活动扳手无疑有赚。
不过一如安娜所想,大家现在根本没功夫想活动扳手的事,只惊讶于地图能换食物。
“地图?”
“对,他预料我们听不懂秦语,第一时间用木板上的绘画展示了需求地图和车载电池,我们没有电池就把地图丢给他,他看过就给了差不多五公斤肉干。”
五公斤肉干在荒民的交易目录里,绝对算是巨款。
很简单的计算,给一个成年人一天五百克肉干,再弄一丁点盐,就有足够的体能做劈柴伐木等重体力工作。
……也许少了点,但荒民也不可能吃纯肉干去干体力活,太过奢侈,五百克已经是大家能想到的,不吃其他东西的极限了。
实际上保存较好的肉干,荒民主要用于外出探索废墟和狩猎时食用,可以有效降低行囊负重,五千克相当于两人份五天的行动力,并且不用考虑半路体力不支饿昏过去。
“如果弄来灾前的彩印地图,他愿意出多少肉?”黑发男继续问。
“我说了,他说秦语,我说的话他听不懂。”安娜解释了一句,试着猜测,“如果地图保存足够完好,包含面积足够大,应该可以谈谈价。”
黑发男拿着木棍去拨弄火堆:“他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莎娜怒目而视:“凯!”
被叫出名字,黑发男也抬头看回去:“上次你们带门卫的肉回来时被人看到了,有人把消息传到土匪那,这两天我们的房子已经被人盯上了。”
幸存者们道德感不强,或者说大部分人根本没有“道德”的概念,能被他们称作土匪的已经不能用罪恶形容,奴役杀人甚至算不上恶行,放在灾前,会被冠名反人类集团吧。
“他们敢来,我会杀了他们!”莎娜低吼。
凯看了她一会,低头继续拨弄火堆:“有决心很好,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