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丹丹此刻的心情犹如数千米云霄之上的雄鹰突然丧失了翅膀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任凭自己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从失望到绝望再到坦然接受，这样的转变在丹丹自己看来犹如度过了几年甚至几十年那么长，但在其他人看来，时间无非是度过了十几秒钟。

朱虹卿从丹丹的反应中觉察出一丝的诡异，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那股茉莉花的香味怎么突然没了。”虽然那种香味也不曾出现过，但是在她看来丹丹突然间变了。犹如一枝绽放的茉莉突然收束了花瓣，闭拢了骨朵，缓缓地缩回到枝丫中，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要钻回土地里。

丹丹愣了十几秒钟过后，最本能的反应是逃避。现在她的处境就犹如刚刚上了战场的士兵得知长官已经投降了一样，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还有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时，她的耳边隐约传来了前台的呼唤声，“姑娘，姑娘？靳总叫你过去呢。姑娘？听得见吗？”

丹丹慌乱中连忙应答，“哎，好。好。”她鼓足了勇气，振作精神，扭过头来对朱虹卿说道：“小冰箱，从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说罢扭头便径直走向了靳川的办公室。

“噔噔噔”，门被清脆地敲响了，但敲门的人却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的：丹丹在门外犹豫地举起了手，又缓缓地攒紧拳头缩了回来，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液，她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最终紧闭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坚定地睁开了眼，与此同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容光焕发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用一块手绢擦拭着手中的眼镜，在丹丹看来，他风采依旧。

丹丹向他打了声招呼，“您好，我——”

“咯噔”一声，靳川手中的眼镜掉到了桌上，这几个字，这像刻在骨头上一般令他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使得他一时间慌了手脚。他匆忙捡起了眼镜，着急地戴在了脸上。“丹——不，不对。像，真的太像了。”靳川犹如失了魂一样，嘴里小声地念叨着这两句，随后发现自己这样并不礼貌，便示意丹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尽管心中有着深深地疑问，但面对着一个陌生人，靳川并不想显得很没有礼貌似地在对话的第一句就提出自己的问题。“您好，等很久了吧，实在是抱歉。”

“没有，没，没事的。”丹丹拘谨地看着靳川，扭扭捏捏地说不出其他的话。

靳川看出对面女孩犹犹豫豫的态度显得很不自在，于是不想逼着她先开口，轻声说道：“那好，我先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

丹丹点了点头。

“你认不认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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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白丹的女士？如果认识，她和你是什么关系？”靳川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就——”丹丹突然闭上了嘴巴，她怕真相会吓到靳川，况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没有必要讲出真相了，情急之下丹丹回答道：“她……是我姑姑。”

无论是从年龄还是样貌又或者是声音上来说，丹丹说出的答案都是唯一合理又合乎情面的。“难怪啊……”靳川叹了口气，“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丹丹望着的靳川，他身份的巨大改变使得丹丹惊讶良久，而他那从未改变的从容与淡定又让丹丹倍感熟悉。如此矛盾的感受让丹丹更咽了。

靳川看着丹丹始终难以放松的架势，心中因故人生出了垂怜。他温柔地说道：“看来话题并不轻松啊，不要拘谨，像聊天一样，慢慢说。”

“那，就像聊天一样……我想问几个问题。”

靳川伸出右手向上托了一下，示意丹丹继续。

“嗯……我也是路过这个城市，偶然间听到了您的名字，然后才想到来拜访的。没有别的……”丹丹支支吾吾地说着，想为之后的问题做一个铺垫。

“没关系的姑娘，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好。”靳川从桌旁拿起一个水杯，倒了些温水递给丹丹，“就像我刚才说的，放轻松，不要那么拘谨，喝点水吧。哦，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丹丹一时慌了神，她从未预料到自己需要一个假身份来同靳川见面，瞬时间无数的字从自己脑中闪过，“白……白墨，”她脱口而出的名字让自己愣住了，突然间灵机一动，“嗯，茉莉花的茉。”

“真是个好名字，让我想——啊，不说了，你问吧。”靳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我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就是姑姑走了之后。”丹丹吞吞吐吐地说着，虽然怕勾起靳川并不美好的回忆，但是她确实想知道她的不辞而别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她紧紧地盯着靳川，生怕他心里有一丝地不愉快。然而靳川的反应也出乎了丹丹的意料。靳川回忆了几秒钟，将双手摊平，手心冲下放在了桌子上，同时正了正姿势，坐得笔直。他不想长时间注视面前的姑娘，为了礼貌，他将目光投射在两个人之间的桌面上，毫无心理包袱地为丹丹讲述着当年的经过。

“当时，我记得是六月的最后一天，我们分别之后各自回到了住处。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