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女子擦了擦嘴巴,结束了这“一日之计”。这两天刚刚安顿下来,她便又要开始潇洒的生活了,她细心地向周围的食客打听了,附近诸多有趣的地方,例如:哪里有古玩陈设,哪里有花鸟鱼虫,哪里有茶香墨韵,当然更少不了问哪里有美食珍馐。
不过,说到品茶这件好久没做过的事,倒是牵动了她的心思。她乘车来到了一处闹市区,据说这里有个相当传统、悠久的茶馆。她循着人流走走停停,逛着逛着,一抬眼,便看到了这金碧辉煌的大门口。
最顶上三块黄底黑字的匾额,中间两幅黑底金字的对联,看上去都是有些年头的,对联中间是一道镶着花边的拱门,左右分别是两幅石雕画。这茶馆实打实地把“气派”二字盖在了门口。
走进去瞧,前庭坐着一口青花瓷的大水缸,水缸周边的楼阁门脸则是勾心斗角,飞阁流丹,雕栏玉砌,碧瓦朱檐。这红漆绿瓦之上又是一块墨色牌匾,金光灿灿,隶书“文苑”。
迈过门槛一间大堂显得十分豁亮,厅中间是由三把椅子一张桌组成的一套套家具,最前面则是一个半人来高的台子。右侧是这间茶馆的柜台,价目表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茶叶以及价格。大厅内除了柜台空无一人,女子心中纳闷:难不成是这买卖经营不善,没有客人了么。
她慢慢地走向柜台,正在忙碌的伙计瞧见有人来了,连忙招呼,“姐姐,您是来看表演的吗?”
女子心想:表演?难不成这里和凌幽陵一样,茶馆内还会有演出。女子便问了,“那……这里都有些什么表演?”
伙计随口就答,“快板、相声和大鼓,时调、小曲带评书。指不定是哪天有什么,您看大门口的水牌,那写得是既清清来又楚楚。”
女子笑了,“你这伙计,说起话来抑扬顿挫的,真好玩。”
伙计嘿嘿一笑,把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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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的毛巾一甩便搭在了肩上,左手食指在空中饶有节奏地点着头,“看您这像是来旅游的,您这有所不知啊:在咱这,做买卖的都讲究个踏实、乐呵,哪个掌柜伙计的,嘴里都能随随便便蹦跶出个四六八句的。”然后左手一撑桌子,头探向女子,“跟您说啊,姐姐。您这来一趟啊,得听听相声,要不准保后悔。”
女子说道:“我起初只是想买一点茶叶,那你要这么说,我就听听。”
伙计把身子缩回去,“诶,这就对咯,今天呐有两场,一场是下午三点到这晚饭前差不多就结束了,还有一场是晚饭后七点开始,大概到这晚上九点半就散场了。您又是一个人,姑娘家家的,我建议您呐,下午三点那场,早点回去。要不大晚上的,又冷又不安全。”
女子点点头,“行,就下午三点。怎么买票呢?”
伙计拿出一个小夹子,上面夹着纸票,撕了一张票,指着大堂说道:“除了前两排,其他价钱都一样,前两排已经没座了。剩下的就是谁买得早谁先挑了。”说着就示意女子挑一个称心的位子,挑完之后,在板子上打了个叉。然后又对女子说道:“姐姐您先逛逛,等快到三点的时候您再来,您要是喝茶啊,还得提前来会儿,到时候点一点儿茶,再送您一盘瓜子。”
女子听了称心满意,立刻付了钱,拿着票就出去逛了。这条街上,满是写布匹、丝绸、茶叶、瓷器,建筑风格多变,除了神州古韵还有些异域风情。
快到三点了,女子返回茶馆来到柜台。伙计看见了热情的招呼,“姐姐回来啦,您来点什么茶?”
女子浏览着价目表,随口说了句“早春,还是来五钱的熟普吧”,说着把手指向了普洱。
伙计答应,“您还挺懂这喝茶的门道,好嘞,这就给您沏上。”
女子连忙拦住,“哎,不不。您直接给我就行,不用沏了,我喜欢含在嘴里咂咂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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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打趣道:“嘿,您还真不是一般人。”包了五钱普洱,交给了女子,“您拿好,这盘瓜子您慢点嗑,不喝水容易渴、还容易上火。”说着也把瓜子递给了女子。
女子交完钱,谢过之后,找到了座位。含了几叶普洱,等待演出开始。
一段快板书开场,演员相当卖力,说得是天花乱坠,舞得是闪转腾挪。女子在凌幽陵的时候,就是半大个票友了,听过不少国粹,甚至还能跟着哼上几句;看到喜欢的节目,自然是连连叫好。后面几段相声则更是让女子入了迷。台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在话家常一般,可别小瞧这话家常,每句话每个笑料都像是拿着一束狗尾草在撩拨在座观众的肋下笑穴。而且这还不是简简单单的聊天,每个惹人发笑的地方和时机都埋伏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紧张,也毫不放松。台上两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地聊着天,送出的却是无尽的欢声笑语。其间还有观众与演员之间的互动,好似每个屋中之人都其乐融融。
她心想: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让人如此愉悦的艺术,只需要两个人,两张嘴,一不用动手脚,二不用耍家伙,看着是两个人穿得素素净净,干巴巴地说话,可这来言去语之间透露出了无尽的诙谐与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