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不敢表露出来,淡定地放下了酒杯,白修尧便主动为她夹菜,“六哥多吃些。”
又在她耳边悄声道,“放心好了,我早有安排。”
白蓉萱笑了笑,安心地吃起菜来。
喝了两杯酒,便有人主动来与白蓉萱攀谈,说话间又是敬酒又是叙话,推都推不掉。白蓉萱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转念一想,又马上冷静了下来。
以后她会走很远的路,遇到更棘手的情形,若是连眼前的局面也应付不来,又谈什么将来呢?
白蓉萱吸了口气,得体地与敬酒的人周旋起来。
大家见她彬彬有礼,待人也异常的客气,对她更是称赞有加,背地里都说,“这治少爷和白家人真不一样,难怪连闵六爷那样孤傲的人也对他颇为客气。”
一直没有开口的蒋老爷本在坐在远处的角落里,闻声便拿起酒杯,缓缓走到了白蓉萱的桌前,“治少爷,我也敬您一杯酒。我这人说话总是顾前不顾后的,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白蓉萱笑了笑,“怎么会呢?”
她轻轻侧过身,准备让丫鬟为自己倒酒。蒋老爷却忽然道,“治少爷,我也讨您的一杯酒喝,成不成?”
原来他手里拿着的居然是空杯子。
白蓉萱顿时傻眼,要是他也喝了丫鬟壶中的酒,那自己以水代酒的伎俩不就被发现了吗?
白蓉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有些不安地向白修尧望去。
白修尧一脸淡定,盯着蒋老爷不出声。
蒋老爷往前两步,将杯子递到了丫鬟的面前。
丫鬟没有丝毫停顿,落落大方地上前,为蒋老爷倒满了酒。
白蓉萱心跳加速,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若是喝水的事情被张扬出来,就算在场的人不会说什么,但终究会觉得她人品有问题,她以后怎么还有脸外出行走?
丫鬟缓缓上前,又为白蓉萱倒上了酒。
蒋老爷微微一笑,“治少爷,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便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白蓉萱微一迟疑,动作便慢了半拍。
蒋老爷咽下了酒,表情显得十分诧异,盯着酒杯看了又看,又抬头打量着白蓉萱,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般。
一旁的白修尧出声提醒道,“六哥,蒋老爷敬酒,你怎么不喝呀?”
白蓉萱回过神来,也赶紧满饮一杯。
入口仍旧清甜,并不是酒。
那蒋老爷杯里的……
白蓉萱神色不安地对上了蒋老爷满是探究的目光。
白修尧笑着问道,“蒋老爷,这酒怎么样?”
蒋老爷道,“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没尝出来是什么酒。”
元征道,“这是我大伯父珍藏的百年汾酒。”蒋老爷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甘醇无比,果然是好酒。”他说完,又忍不住看了白蓉萱几眼,“治少爷好酒量,喝了这么多杯,脸不红气不喘,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不等白蓉萱开口,白修尧便抢着道,“这便是年轻的好处了。”
蒋老爷尴尬地一笑,“是啊,年轻果然是好的。”
邻桌有人唤他,“蒋老爷,你这杯酒要敬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回来坐下了,还有旁人要和治少爷说话呢。”
蒋老爷连连点头,退回到位置上坐下。
唤他的人平日里与他关系还算不错,低声劝道,“这是什么场合?你就像要治少爷出丑,也不敢在元家的宴席上,真出什么岔子,元家又如何能放得过你?一口气得罪两家人,你的日子不要过了?”
蒋老爷道,“我只是觉得这治少爷有些古怪……”
那人道,“古不古怪又不是你说了算的,安心吃你的饭,别管闲事。白家的事自由白家去处置,二房是何等的手段,尚且不能阻止治少爷接手三房产业,你有多大的能耐,居然敢在治少爷的身上动心思?你别忘了,人家后面还有闵六爷撑腰呢。得罪了闵家,便是抱上白家这条大腿也没用,你摸摸自己的腔子上有几个脑袋。”
蒋老爷闻声一脸失望,“你说多奇怪,那闵六整日牛气冲天,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谁都看不上,怎么单单和这治少爷走得如此近呢?”
那人冷冷一笑,“还看不出来吗?这治少爷何等的好样貌?虽说是个男人,可十几个女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人家一个角,换作是你,会不喜欢?”
蒋老爷张了张嘴,“你……你是说闵六爷和治少爷……是那种关系?”
那人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可不要往我身上乱推乱怪。这种事情,只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胡言乱语。如今闵家的势力摆在这里,我劝你也不要胡说八道,要是被闵六给盯上,以他那睚眦必报的脾气,你蒋家在上海多年的苦心经营,怕是要付诸一炬咯。我和你关系不错,不想看到你落到那样的局面,所以才好言提醒,至于你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了。”
蒋老爷闻声叹了口气,“你说得有理,在闵家白家面前,我又是个什么东西了?蚂蚁撼树不自量力,还是别丢这个人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酒。”
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