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也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她立刻起身道,“老夫人,既然北平来人了,我作为晚辈要出去迎一迎,还得派人去外长房知会一声。”
闵老夫人点了点头,“好,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人,栖子堂上下人等,这会儿都听你的安排。”
白蓉萱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闵老夫人会给她这么大的权利。
在旁服侍的易嬷嬷也十分惊讶,但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对闵老夫人道,“北平来人乃是贵客,是不是还得跟二房说一声?”
毕竟二房才是当家人,如何招待也得让蔡二太太拿个主意才行。
闵老夫人淡淡地问道,“治哥,你说呢?”
这就是有意要看白蓉萱的态度了。
白蓉萱虽然不喜欢二房,但人情上的事可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她低声道,“自然要说的,说不定北平来客本身就是看二房的面子呢?”
闵老夫人对易嬷嬷吩咐道,“那就打发人去二房说一声吧。”
易嬷嬷会意。
白蓉萱向闵老夫人告辞,快步出了门。她叫来吴介,低声道,“让陶清找个脚步快的去一趟外长房,就说北平来人了,让则大伯父赶紧过来一趟。”
吴介点了点头,脚步飞快地去了立雪堂。
白蓉萱站在阳光下出了会儿神。
虽然不知道北平白家在这个时候忽然赶来有什么用意,但总归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既然如此,她又紧张个什么劲儿?
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好了。
白蓉萱松了口气,步履从容地向大门口走去,没想到半路上却遇到了小胡管事。白蓉萱客气地与他打了声招呼,“你这是要出门吗?”
小胡管事道,“我哪也不去,是在等着您呢。”
“等我?”白蓉萱不解地问道,“等我做什么?可是有要紧的事?”
小胡管事道,“家里来了客人,我义父担心治少爷没和北平的人接触过,显得生疏,所以把我派了过来,让我跟着在一旁服侍,有什么事也可以在旁提醒您几句。”
白蓉萱微微一愣。
她完全没想到胡冠仁会对自己如此的看重。
不是说他已经不管闲事,安心养老了吗?
只是不等白蓉萱多想,门房的小厮已经跑了过来,“治少爷,大门那边的客人已经下车了。”
白蓉萱来不及细问,带着小胡管事匆匆去了大门迎接。
大门口果然站了不少人。其中一个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显得格外突出,气质儒雅,品貌端正,看着就不简单。
白蓉萱不认得他,自然也不敢冒昧招呼。
小胡管事在她身后提醒道,“这位是北平毅老太爷的次子白元普,你叫一声普二伯父就行了。”
白蓉萱出声招呼。
白元普打量着眼前俊美的少年人,笑容和蔼地问道,“你就是治哥吧?上次见你的时候还要人抱着呢,没想到眨眼的工夫都这么大了,日子真是不扛过呀。”
他显得十分唏嘘感慨。好像谁见了白蓉萱,都会说这样的话。
白蓉萱与他并不熟悉,客气了几句后便请他入内做客。
如今二房不在家,长房的史大太太寡居多年,闵老夫人的栖子堂更是后宅内院,思来想去似乎只有立雪堂最适合待客。
白蓉萱便将他直接请去了三房。
陶清早就得到了消息,正领着小厮快步赶来,半路上碰到,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白蓉萱身后。
白元普进了立雪堂的门,四下环视了一圈,暗暗点头,心中倒也有几分满意。
三房的情况他很清楚,宅子空了这么久,治哥回来没几天就能打理成这样,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白元普想到出门前父亲的交代,顿时收起了小觑之心,与白蓉萱说话时态度也变得郑重起来。
白蓉萱能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只是一时半会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燕栖阁,白蓉萱请白元普坐于上位。
白元普客气地道,“我是客,怎么能忝居高位?虽然辈分不同,但主客的关系还是要清楚,可不能乱了规矩分寸。”说完,便在次首坐了下来。
自有三房的丫鬟奉上茶点。
白蓉萱虽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但这些日子时常和闵庭柯相处,倒也学了几分眼力见,面子话还是会说几句的。她笑着对白元普道,“普二伯父一路辛苦了,我已经派人去二房和外长房告知,想必他们一会儿就会来了。”
白元普一边喝茶一边道,“他们贵人事忙,何必叨扰呢?我此行是受了父亲的嘱托,来参加三房家业交接仪式的。”
十分明确地说明了来意。
白蓉萱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坦诚,只能微微一笑,犹豫着该如何接他这句话。
白元普继续道,“父亲年事已高,无法舟车劳顿,何况年后又染了风寒,身子一直不好,家里的大夫就没有断过,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不敢远行,生怕到时候赶不回去。近来天气转热,父亲的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我才敢将三房家业交接的事情告诉他,没想到父亲听完生了好大的气,直骂我不知轻重缓急,三房的家业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