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道,“那我看看,你哪里坏掉了?”
白蓉萱咬了咬牙,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天都黑了,为什么不点灯呀?”
闵庭柯道,“不想点。”
话音刚落,常安便进来点燃了灯烛,屋内顿时一片明亮。
白蓉萱见闵庭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修趁的眉眼越发冷峻。他缓缓转身坐下,轻声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
白蓉萱生气地道,“你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能不来吗?”
闵庭柯面无表情地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是觉得我用计把你逼了过来?”
难道不是吗?
白蓉萱道,“下人们做错了事,你想怎么责罚我都不会插手,但若是因为昨晚上的事,那便大可不必了,反正我也没有怎么样,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跪了一天也可以了,赶紧让他们起来吧,别把事情闹大,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闵庭柯道,“所以……你没有生气?”
那怎么可能?
她到现在还生气呢!
不过气得不是下人,而是闵庭柯。
白蓉萱故作泰然地道,“是啊,不生气。”
闵庭柯立刻察觉了她的小异样,冷笑着道,“看来你是在生我的气咯?”
这一下白蓉萱可没办法否认了。
生气又怎样?
明明就是他做得不对,难道自己连气也不能生了?
白蓉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闵庭柯道,“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昨儿彭屿忽然跑过来告诉我一个消息,我一激动便把你给忘记了,只顾着出门办事,等回来的时候才从婆子嘴里知道你一直等到深夜的消息。不过我今天在如意馆也等了你一下午,也算是补偿了你吧?”
哈?
还可以这样补偿的?
白蓉萱简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克制住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此刻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淡淡地道,“是啊,已经扯平了,你也赶紧让外面的下人都散了吧?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背主弃义的事呢。”
闵庭柯向常安道,“既然治少爷发了话,今日就饶了他们,再有下一次,可不会如此轻松揭过了。”
常安立刻答应了一声,匆匆出门吩咐。
外头顿时响起了一阵感激涕零的声音。
等人群散去,白蓉萱便道,“六叔,天色已晚,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闵庭柯道,“你还没吃晚饭吧?不如留在这里吃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蓉萱打断了,“多谢六叔的好意,我已经吃过了。六叔事多,也不用送了,我走了。”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叫着吴介匆匆离开。
闵庭柯甚至没看清她的背影,人就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
他玩味地笑着道,“看来心里的怨气还挺大……”
常安进门时恰巧听到了,上前道,“换作是谁只怕都会不痛快,治少爷为人敦厚老实,听说闵家的事情后便匆匆赶来了。”
闵庭柯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出神。
常安道,“您忙了一天,晚上想吃些什么?”闵庭柯道,“没胃口,不想吃。”
“那怎么行?”常安道,“多少吃一些,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
闵庭柯道,“你一会儿出去给我打听打听,今天治哥和唯哥都去哪儿了?”
常安不解地道,“打听这些做什么?”
闵庭柯看了他一眼。
常安立刻道,“小人明白,这就安排人手出去打听。”
白蓉萱出了恭园,正准备往大门口走,没想到迎面却看到一个婆子带着几个丫鬟走了上来,“是治少爷吧?”
白蓉萱一怔,点了点头,“您是?”
婆子笑呵呵地道,“老奴是闵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府里人都称我为崔嬷嬷,夫人知道您大晚上特意跑一趟,让我请您过去坐一坐。”
这么晚了,闵夫人见她做什么?
不过长辈有请,她自然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跟在崔嬷嬷身后去见了闵夫人。
闵夫人在会客厅里接待了她,“治哥,辛苦你了,大晚上的走这一遭,真是让人过意不去。也是你六叔的脾气太急躁了些,下人们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魂都要被吓跑了,幸好还能听进去你的劝,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白蓉萱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闵夫人究竟有什么用意。
闵夫人道,“难得你和他的性情相投,以后不妨都走动起来,若是你六叔脾气又上来了,你也能帮着安抚几句,省得我在家里跟着操心惦记。”
她和闵六性情相投?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她怎么不知道?
白蓉萱强撑起笑脸应付道,“六叔贵人事多,每天要忙的事情不计其数,我只怕自己帮不上他的忙还只会添乱,耽误了他的正事。”
闵夫人道,“怎么会呢?你别看他整天进进出出的,其实要忙的正事没几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