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脸色大变,尴尬地道,“不……不用了。”
“己不欲食勿施于人。这道理你都不懂?”闵六慢悠悠地下了楼梯,只见白蓉萱一脸忐忑不安的样子,随意地道,“没事儿,打电话的人是彭屿,彭家的二少爷。他们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儿子,被彭老夫人捧在了手心里,生怕哪阵风吹得不对劲儿,两个曾孙就被吹跑了。不过彭屿和他哥哥自己争气,总算没有长歪,人还是很不错的。等将来有机会,我帮你引荐引荐。放眼整个上海滩,能跟我玩到一起去的也就彭屿一个人了。不过他和你一样,辈份都比我小,只是他在我面前更随意一些,不像你这么拘谨。”
和闵六玩得开心?
那应该也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吧?
白蓉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她好奇地问道,“他说要找庭柯,那是什么人?”
闵六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庭柯是谁?”
她怎么会知道?
白蓉萱被问得一脸懵。
闵六道,“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白蓉萱想了想,“知道。”
闵六微笑着问道,“我叫什么?”
白蓉萱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闵六……”
“哈哈!”闵六再次大笑了起来,“我……我叫闵六?哈哈哈……”他笑得手舞足蹈,又怕牵扯到伤口,整个人如同疯癫了一般。
常安在一旁小心地道,“六爷,仔细伤口!”
闵六抓着他的手笑道,“你听到了吗?她说我叫闵六!哈哈哈,闵六……那是什么鬼名字?”
他笑着笑着,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难道自己说得不对吗?
明明闵老夫人也称呼他为小六的呀。
白蓉萱看闵六笑得前仰后合,忽然明白了过来。
难道庭柯就是闵六?
常安将闵六扶到了沙发上,闵六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道,“治哥啊治哥,你可真是要把我给笑死了!我告诉你,庭柯就是我,我就是庭柯。我姓闵,叫庭柯。翩翩飞鸟,栖我庭柯,出自魏晋陶渊明的《听云》,你学问了得,应该听说过吧?”
白蓉萱瞪大了眼睛,红着脸点了点头,
自己又闹了个大笑话,居然一直把闵六当成了他正经名字。此刻想来,闵家家大业大,怎么会给儿子取个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字呢?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白蓉萱无地自容地低着头,“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
闵庭柯笑了一阵,心情极好,“没人跟你说过,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哈哈,只是以后别再叫我闵六了!闵六……谁家正经人会叫这个名字!”
白蓉萱红着脸道,“是,我一定会记住的。”
庭柯……
院子里的树木。
既能受到家族的悉心照顾和保护,又能枝繁叶茂,反哺庭院。
一语双关,这个名字取得可真好。
闵庭柯想着想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闵六……哈哈哈……要不干脆我以后对外就声称自己叫闵六好了,叫多了的话,还是蛮顺口的。”
常安也在一旁笑着道,“您在家里排行第六,这么称呼也没什么错。”
“是啊。”闵庭柯点了点头,“起码比那个什么妙庸好。你说我要不要改了法号,以后就叫闵六好了。”
常安道,“只怕寺里的高僧不会同意。”
闵庭柯看着白蓉萱道,“理他们呢?回头问起来,就说是治哥替我取的,可不比妙庸好听多了吗?听着就是个凡夫俗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白蓉萱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谷椡</span>闵庭柯故意道,“明天就把白家三房的治少爷给我换了新名字的事情宣扬出去,让大家都跟着乐呵乐呵,咱们治哥果真是有大学问的人,知道化繁为简,越是平庸的东西越有内涵,看来我以后要多和你走动,好随时向你学些新东西。”
还是不要了……
白蓉萱哭丧着脸道,“六叔,不知者不怪,你还是放我一条生路吧。”
闵庭柯闻声又大笑了起来。
常安见他难得心情这么好,也跟着高兴,对白蓉萱道,“治少爷放心,我们六爷故意拿话逗您呢。”
白蓉萱刚松了口气,闵六便立刻道,“谁逗她了?我可是很认真的。”
白蓉萱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这件事要是被传扬出去,她可就成了上海滩的笑柄,以后怎么有脸出门啊?
正说着,厨房的仆妇匆匆走了过来,“六爷,晚饭都准备好了,您什么时候用?”
闵庭柯轻快地道,“摆到餐厅里,我们这就吃。只顾着笑,都把我给笑饿了。”
仆妇答应了一声,眼见着闵庭柯心情好,她有些诧异地看了白蓉萱一眼。
闵庭柯道,“走吧,让你尝尝我们家大师傅的手艺。”
说着便带着白蓉萱去了餐厅。
餐厅修饰得十分豪华,棚顶上还挂着水晶灯。墙壁上贴着壁画,居然是盛开的紫藤和金桔。白蓉萱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睛里写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