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却微微有些失落。
有太多的心里话想要跟家人倾诉,可此刻却不是最佳时机。
白蓉萱克制着内心的情绪,轻轻地吸了几口气,尽量保持着平静。
吴介很快便走了回来,“信交给了易嬷嬷,她说一定帮您尽快送出去,不会耽误事儿的。”
白蓉萱点了点头,却仍旧十分失望。
出门这么多天,她实在太思念家中的亲人了。
祖母……母亲……舅母……学茹……
想到这里,白蓉萱又拿出舅舅的信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不自觉的湿了眼眶。
芳姑姑见状,上前道,“治少爷,刚刚连翘还与我说呢,咱们如意馆的下人实在太少了,立雪堂那边又都是上了年纪的,您看要不要与闵老夫人商量,再进几个下人?到时候跑腿送信的活,也不用辛苦吴介折腾了。”
她想挑个话头,顺势让白蓉萱分心想想别的事情,免得心里难受。
吴介忙道,“这本是我该干的事,一点儿都不辛苦。”
白蓉萱想了想,“等给父亲扫墓回来之后,我再找机会与老夫人商量。就算是进人,也要找些知根知底的,最好是过去在三房待过的子女亲戚,这样用起来也安心。”
芳姑姑见她想得十分周到,笑着道,“如此更好了,要是这样安排的话,还得问问陶清才行,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守着立雪堂,没有比他更清楚三房情况的了。”
白蓉萱道,“等我从白家庙回来再说吧。”
芳姑姑点头答应了下来。
闵老夫人那边很快便定了日子,三天后启程,赶在三月二十四扫墓祭祖。
易嬷嬷亲自来送消息,“老夫人翻了一上午的黄历,最后才选了这么个日子。治少爷看看合不合适,若是觉得不妥当,再换就是了。”
既然是闵老夫人选的,白蓉萱自然没有异议,“那就这一天好了,我也不太懂日程上的学问。”
她连黄历怎么看都不知道。
易嬷嬷很是高兴,“白家庙离上海几十公里的路呢,就算是坐了小轿车也得大半天的路程,若是改坐马车,路上还要歇一夜,老夫人已经跟闵家说了,让他们帮着出一辆车,这样一来一回的也能少遭些罪。”
闵家?那不是要惊动闵六爷吗?
白蓉萱大吃一惊,“不……不用这么麻烦吧?”
易嬷嬷道,“有什么可麻烦的。这也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归根结底还是心疼您呀。您放心好了,闵家有好几辆小轿车呢,老夫人要用,就算是六爷这点儿面子还要给的。”
白蓉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易嬷嬷只当她是太过激动,安抚了两句,这才起身告辞。
白蓉萱愁眉不展。
芳姑姑见状道,“治少爷,您是不想和闵家走得太近吗?”
被看出来了吗?
白蓉萱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付出就有回报,总不能一直受着闵家的好而无动于衷吧?等将来要回馈人家的时候,你让我拿什么还?”
芳姑姑道,“不会吧?闵家什么也不缺,能用着您什么?”
白蓉萱却道,“越是这样,才越是更让人担心。他们不张嘴则罢,但凡张嘴,必是十分麻烦的事,偏偏授人以柄,又不能拒绝,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芳姑姑觉得白蓉萱有些杞人忧天了。
谷</span>不过有这样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她微笑着安慰道,“白家势弱,您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只是有老夫人出面,那便又不一样。她老人家有这样的安排,也是爱惜您,要是这个时候您出面拒绝,反倒回了老夫人的脸面。好在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天天都有,只占这一次便宜,想必闵家那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但愿如此吧!
白蓉萱长长地叹了口气,显得十分郁闷。
芳姑姑只好道,“既然日子定下来了,您也赶紧给外长房送消息吧,那边还要着手准备呢。”
白蓉萱叫来了吴介,让他去一趟外长房。
吴介答应下来,利落地出了门。
吴介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筐苹果。吴介道,“这是出门前则大太太让人送来的,我怎么推辞都推辞不过,最终只能抱回来了。则大太太说这苹果异常的甜脆,让您每顿饭后都吃一个,对身体有好处。”
白蓉萱问道,“只给了一筐吗?老夫人那边有没有?”
吴介摇了摇头,“不知道有没有单独送,反正只给了我一筐,则大太太也没提老夫人。”
白蓉萱道,“赶紧把苹果分出半筐来,让芳姑姑给老夫人送过去。”
芳姑姑道,“老夫人那边要什么没有?不会缺这半筐苹果的,您又何必算得这么清楚?”
白蓉萱道,“她有,那是她的。这是我给的,又不一样。如今我住在栖子堂,事事都要老夫人帮着操心照顾,有什么好东西,孝顺她也是应该的。”
芳姑姑会意,送了半筐苹果给吟风馆。
闵老夫人从小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花厅里用竹筐装着的苹果,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小六送来的?”
易嬷嬷笑着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