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见到他脸上的笑意,高兴地道,“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我能不能喝有什么重要?”
管泊舟见她事事为自己考虑,心中更是愧疚。
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她,却偏偏从她这里得到了这么多……
管泊舟低声道,“玲珑,你其实真的不需要对我这么好。”
白玲珑道,“对谁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若是真能感受得到,以后对我好些便是了。”
管泊舟实在不是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
话到了嘴边,可看到白玲珑那副卑微的模样,他又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说出口了。
两人正说着,店内再次来了客人。
白玲珑抬头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管泊舟见状也望过去,没想到来的却是个熟人。
郁从筠穿着笔挺的西装,鼻梁上架着斯文的眼镜,一扫到管泊舟的身影,立刻便笑着走了过来,“哎哟,你怎么在这里?”
管泊舟起身道,“我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哪里去不得?倒是你,这个时间不忙正事,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郁从筠笑着道,“好啊!我在政府部门里有你大哥时常盯着,那真是半点儿小差也不敢开,好容易得了个空跑出来,居然又被你监视,不管我怎么跑,好像都飞不出你们兄弟俩的手掌心似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管泊舟笑着没有还嘴。
一旁的白玲珑却极不喜欢他的话,“谁监视你了?也不问问自己配不配?这里可是我们先来的,你一个后进门的,还敢大言不惭,真是笑死人了。”
郁从筠闻声仿佛刚注意到她似的,“原来是白家的大小姐,远远的也看不真切,我当是谁呢。您还真如传言说得一般,只要有泊舟的地方,必定就有你白家大小姐的身影,简直就是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
白玲珑气得脸色发红,“什么传言?分明都是你乱说出去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郁从筠笑嘻嘻地道,“白家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哪只耳朵听到我出去乱说话了,这样冤枉人,死后到了阴曹地府,可是要被拔舌头的。”
白玲珑呸了他一声,“你先顾好自己吧!十几个长舌妇聚在一起也不如你一人,亏你还是爷们呢。”
管泊舟在一旁十分无奈。
郁从筠和白玲珑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大的仇,只要是他们两个能碰上的场合,必定要争论个没完。而且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郁从筠微笑着道,“听白家大小姐这口气,好像总跟长舌妇混迹在一起,所以才能对她们了解得比旁人更通透一些。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道白家大小姐和她们待在一起时,都说些什么取乐呢?”
如果要白玲珑在上海滩选出一个最讨厌最不想见到的人,她会想也不想的说出郁从筠的名字。
这家伙,天生就长了一张不会说话的贱嘴。
白玲珑咬着牙道,“还能说什么,就说说郁公子不阴不阳的气质,放眼整个上海滩,那也是独一份儿了。要我说,你不去戏班子唱旦角,那可真是可惜了。”
言下之意便是郁从筠没有男子汉气概。
郁从筠最厌恶别人这样形容自己了。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冷冷地道,“是吗?没想到白家大小姐还有这样的眼光!什么时候白家不做正经生意改开戏班子,我一定去拜师学艺,好好的学一门手艺,将来也能养家糊口求个生存。”
正经人家谁会开戏班子?都是些活不下去走江湖的人。
人分三六九等,上九流下九流,这戏子便是最底层的人,常常会被人轻视看不起。如今白家蒸蒸日上气势如虹,郁从筠这样说,分明就是诅咒白家的未来和前景。白玲珑啪地一拍桌子,生气地道,“姓郁的,你说得什么狗屁话!”
谷</span>郁从筠就等着她被激怒,见状立刻笑着道,“怎么了?我这么好的旦角投奔到你家,这可是高看了你们白家一眼,寻常人家想要我,我还不肯去呢。”
白玲珑气得满脸通红,“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儿出息了,牙尖嘴利,和个女人逞口舌之快,没了郁家,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可谓是戳到了郁从筠的痛处。
试问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想靠自己拼一片天地出来?郁从筠也有自己的抱负和熊熊斗志,可最终却也只能依从家里的安排,走上自己最不想走的道路。
这本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就仿佛一道伤疤,被他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不愿被人提起和发现。
没想到白玲珑却想也没想的道破了。
管泊舟立刻道,“玲珑,不许胡说!”
白玲珑只是冷笑,“怎么了?我说得难道不对?”
郁从筠黑着脸道,“是啊,离了郁家我自然什么都不是。不过既然提到这一茬,我正好也想问问您,离开了白家,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呢?大家都是一样的立场,您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白玲珑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管泊舟连忙出面做和事佬,“好了好了,怎么说起这些来了?都少说几句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