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三人不敢再强行赶路,眼见着天色渐晚,便找了附近的农舍借居。如今虽然世道不到,但好人却多,见他们三个人可怜巴巴地无处落脚,多半都会腾出个地方给他们休息。
商君卓嘴甜会说,又总抢着伸手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常把主人哄得高高兴兴,甚至还有人嚷嚷着要收她做干女儿。
商君卓从老农那里要了套旧衣服,也做了男装打扮。她皮肤微黑,装扮起来就像个常年做农活的青年,而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男子的豪气劲儿,和吴介站在一起就像兄弟俩似的,一点儿都不会让人起疑。
白蓉萱笑着道,“君卓姐这样一打扮,就算我哥哥见了,只怕也不敢认了。”
商君卓却低声道,“不会的,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他总归是能认出我来的。”
她说得底气十足,若非有着坚定的信任,怎敢如此肯定呢?
白蓉萱惊诧地看着她,心里难受不已。
君卓姐一定非常的喜欢哥哥吧……
商君卓怕她胡思乱想又把身子搞坏了,立刻转移话题道,“我这才叫女扮男装呢,你那是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女娇娥,世上哪有这么清秀漂亮的美少年?”
白蓉萱眨了眨眼,“怎么会呢?”
她想了想,把从家里拿来的木炭灰找了出来,又在脸上薄薄的图了一层,“这下怎么样?”
商君卓乐不可支,“这是谁帮你想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
“是学茹。”白蓉萱坦白地回答道,“怎么?还是不行吗?”
“好多了。”商君卓上前,亲自动手帮她将木炭灰涂抹均匀,笑着道,“你说的这个学茹肯定是个小机灵鬼,连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平日里一定不安分。”
提到唐学茹,白蓉萱也笑了起来,“被你给说中了,她是最让人头疼的孩子,我舅舅和舅母常常被她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偏偏她又顽劣,每次犯了错都是保证得好好的,可转过身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家里的长辈都指望她年纪大些时能好一点儿,可我看她年纪越大,胆子越大,以后怕是越发地不受管束了。”
“管着她干什么?”商君卓不以为意地道,“我跟你说,人的性子都是老天赏赐的,它许给你这样的性格肯定是有原因的,欣然接受就是了,将来肯定会有用处的。就比如这个学茹,我跟你说,若是把她和你同时丢在大山林里,她肯定活得时间比你长久,你信不信?”
白蓉萱自然是信的。
以唐学茹的性子,只怕不会觉得担心,反而还会很开心呢。
白蓉萱微微地笑了起来,“要真是那样,才顺了她的心意呢。”
三人一边说着唐家的琐事一边上路,土匪和驿馆所发生的事情都暂时被丢到了脑后。
此刻还在南京城附近的村落等消息的唐崧舟父子却焦急万分。
他们已经出来有些日子了,可现在连南京城的城门还没进去,也不知道治哥的尸骨是怎么处置的,怎能让唐崧舟这个做舅舅的不着急呢?
偏偏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就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这会儿唐学荛出去打探消息,唐崧舟一个人坐在借居的农舍门前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形怎么样了,若是一直这样耗下去,他和荛哥怕是要另做打算。要不先去苏州见见玉泺?董家的人脉很广,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办法进入南京城……可眼下这种情况,董家能说得上话吗?
谷</span>唐崧舟纠结万分,嘴角的泡起了又起,已经溃烂的没有好地方了。
唐学荛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见到他立刻上前道,“爹,我有办法入城了!”
唐崧舟一愣,“什么办法?”
唐学荛压低了声音道,“村子里有一伙年轻人说是有门路,半夜能从南京城的排水口偷偷摸进去,只是要拿一点儿钱出来,我打算跟他们去碰碰运气。”
唐崧舟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行!你知不知道排水的水渠有多危险?一旦发生意外,怕是连尸骨都寻不回来!咱们另想其他的办法,绝不能去冒这个险。”
唐学荛不愿意就此放弃,“爹,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多天了,到现在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谁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您就让去试试吧,我保证不会冒险的,说不定我就顺利进去了呢?”
“若是不顺利呢?”唐崧舟道,“治哥已经没了,若是你再出了什么事儿,你还让不让我和你祖母过日子了?这件事不用再提了,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唐学荛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父子二人研究着接下来的动作,哪想到白蓉萱已经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等到了夜里,白蓉萱和商君卓、吴介三个人在一个村里找了户好心人家落脚。家里头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逢人就笑,一点儿都不怕见生人。白蓉萱一看到她就想到了家里的小圆,没话找话的逗她玩。
家里的老爷子是个重男轻女的,很是不待见这个孙女,见了便没什么好脸子,弄得儿媳妇坐毯如针,一脸的不自在。商君卓三人也不想给人家惹麻烦,晚上吃了自己带来的干粮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