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子快步到外面叫来了两个人,架着瘫软成一滩烂泥的周姨娘,把她送回了房。
紧接着他便去安排撵人的事情,屋内总算清静下来,只剩李毅一个人。
他表情平静,但眼神却透着深深的疲惫。
自己好像从小到大,一直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从未有过轻松的时光。母亲软弱早逝,父亲又不靠谱,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要对家里的事情上心了。
李毅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盯着棋盘出神。
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在干什么……
李毅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唐学茹,想到她像只兔子一样在自己的面前蹦蹦跳跳,脸上的笑容简直比阳光还要夺目耀眼。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李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轻轻地舒了口气。
被他记挂在心上的唐学茹正在家里不开心,主要原因就是明天一早唐学荛就要带着吴介出发去南京了。明日有与唐家交好的几家商铺合力租船去南京送货,唐崧舟出面拜托了一番,对方答应捎带着唐学荛和吴介过去,然后再把他们带回来。
事情很突然,唐学荛大中午的跑到家里来跟黄氏说,又飞快跑回到屋子里收拾东西。
黄氏看着他慌乱地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老爷几天前就让他把东西收拾好,可他却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现上吊现扎耳朵眼,也不知道他这慢性子随了谁,我和老爷可不是这样的。”
一旁的崔妈妈忍不住笑道,“夫人不要急,等他成了亲,有了少奶奶在旁边盯着,性子自然就一点一点地变了。这男人成亲和没成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黄氏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说啊,还是媳妇的话管用,做娘的就算说破了嘴,人家也听不进去啊!”
挎着崔妈妈的胳膊去后灶让马婆子烙饼。
得到消息的白蓉萱一路小跑着去找唐氏。唐氏没有听唐学荛的话,正在和吴妈商量着要带什么东西给白修治,吴妈掰着手指头清算着,一见到白蓉萱进门,就像找到了帮手一般把她拉了过来,“萱小姐也帮着想一想,我这榆木脑袋实在不好用,就怕落下了这个忘了那个的。”
白蓉萱诧异地看着母亲,“祖母不是说不让带太多东西吗?”
唐氏连忙道,“不多带,不多带!可是家里难得去个人,也不能空手去呀,总要带些东西意思意思的。”
可看吴妈的手势,一点儿都不像‘意思意思’的样子。
白蓉萱笑着道,“我知道您心疼哥哥,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送到他手里才能放心。不过您也得心疼心疼荛哥哥和吴介呀,他们两个带这么东西,可怎么上路呀?”
唐氏听了也有些犯愁。
吴妈立刻道,“荛少爷自然金贵,但吴介有什么不能干的?这些东西就让他拿好了,他又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爷,过去在乡下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他要是敢有一句怨言,看我不老大个耳光抽他。才来唐家多久呀,就开始挑三拣四这个不愿意干那个不愿意做的了,这可不成!人不忘本,要是没有老夫人和黄夫人帮衬,他这会儿说不定早就没命了!”
唠唠叨叨的又说起唐家对她们娘俩的好来。
白蓉萱道,“吴介怎么会忘本呢?您别胡思乱想了,他虽然有力气,但这次去南京可不是我们唐家自己的船,而是要跟别人一起走,人都未必能装下,还大包小包的带那么多东西,就不怕人家心里不舒服呀。”
吴妈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唐氏点了点头,“蓉萱的话很有道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既如此,就只带几样用得上的,其他的等回头方便的时候托人捎过去吧。”又欣慰地笑着对白蓉萱道,“真是长大了,能帮着妈出主意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也要多提醒我才行,不然我稀里糊涂地做了什么错事,又没人肯告诉我,那不是太丢人了吗?就好比今天这样,要不是你说,我把东西都塞给荛哥,那孩子又不好拒绝,总归是太为难了。”
白蓉萱笑着对母亲道,“谁让我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呢,肯定得提醒您呀。”
吴妈在一旁听得呵呵直笑,唐氏也非常的高兴。她拉着白蓉萱的手道,“你帮妈出出主意,都带些什么东西过去好。”
白蓉萱想了想,“就给他准备一些日常起居会用到的东西好了,至于其他的嘛……您与其给他送东西,还不如多给他些钱呢。”
唐氏有些意外,“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唐氏跟所有的母亲一样,既希望儿子能够早日成才独当一面,但又非常担心花花世界纸醉金迷,儿子在外面交了什么狐朋狗友学坏了。所以她手里虽然一直握着白家三房的收益,但却从来没有对儿子言明,他的吃穿用度也和荛哥一模一样,自小便没有娇生惯养过。
“是不是你哥哥跟你说了什么?”唐氏以为是儿子跟女儿提过钱的事情,有些担心地蹙了蹙眉头。
白蓉萱知道母亲又想多了。她摇了摇头,笑道,“哥哥怎么会跟我说这个?您也知道,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就算钱真不够花,为了面子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