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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背着人把钱付了,接过妇人包好的绢花。两人向妇人客气地道了谢,这才并肩继续向前走去。可耽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们两个已经被远远地甩开了,白蓉萱翘起脚尖也看不到前面唐家人的身影。
她一时间有些发慌,拉着张芸娘的手加快了脚步。
张芸娘不明所以地问道,“蓉萱,你怎么了,是有急事吗?”
白蓉萱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有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刚刚在买绢花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他了,什么也不买,躲在不远处盯着我们……”她一边说,一边向张芸娘使了个眼色。张芸娘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到一个满头是汗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二十多岁年纪,穿着莺茶色的长褂,外面套着黑色的丝绸短褂。这个人又矮又胖,但皮肤白皙细嫩,一张圆滚滚的大脸就像白馒头似的,大概是因为追得急,此刻额头上全是汗珠,翘着脚尖向两个人的方向张望着。
张芸娘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但还是紧张地安慰着白蓉萱,“会不会是我们多心了,指不定是来找人的吧?”
白蓉萱却没有她这样乐观。刚刚买绢花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对上自己的目光后非但没有避开,眼神中反而还闪过一抹惊艳。看他的衣着打扮不俗,却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上一世她和吴妈从杭州到上海,又辗转天津和北平,其间不知和多少人打过交道,她太明白这幅表情下隐藏的含义是什么,那些东奔西走的日子里,为了躲避旁人的骚扰,她甚至要经常用锅底灰将脸涂黑,身上也淋上一些香油,等过些日子香油变质,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有好几次虎口逃生,差点儿被人贩子绑着卖到花街柳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