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置司空于死地耶?
如果郭嘉之前说得那些话,还能勉强归结到斗嘴范畴,那这句话基本上就是图穷匕见,杀机四溢了。
真要是坐实了这个罪名,可是要掉脑袋的!
韩彬本来的目的,无非是花式震惊曹操而已,无意卷入朝堂争夺之中。所以对于郭嘉的几次挑衅,都装作没有听懂。
可问题是你在这装傻,人家当你是真傻!
再不反击,眼看着就要被人送上刑场了。
“奉孝兄此言何意?”韩彬脸色直接沉了下来,“莫非要屈意构陷,定那莫须有之罪吗?”
曹操也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奉孝!慎言!何至于此!”
共事这么多年,曹操很了解郭嘉的性子。
被人抢了风头,嘴上发泄几句,也在情理之中,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你上来就要治人家杀头之罪,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主公!”
郭嘉正在气头上,哪肯善罢甘休,直接起身走到曹操案前,一脸严肃地说道,“韩浩庭此人胡言乱语,蛊惑军心,若不早除,必将酿出大祸。”
“奉孝!浩庭屡献良策,乃有功之臣,你休要在此胡言,还不退下!”曹操见郭嘉咬着不放,直接一拍桌案,大声呵斥道。
“司空!”韩彬淡淡一笑,摆手说道,“既然奉孝兄说我胡言乱语,蛊惑军心,那不妨让他说说,韩某到底罪在何处?”
“大战在即,若韩某真有蛊惑军心之举,甘愿引颈就戮,以谢三军!”
说着话,韩彬直接迎上了郭嘉鹰隼般的目光,轻笑着说道:“奉孝兄!请吧!”
“哼……”郭嘉冷哼一声,满脸蔑视地说道,“韩浩庭,你方才是不是说,让司空再无后顾之忧,全力迎战袁绍?”
“确实如此,有何不妥吗?”韩彬平静地问道。
曹操的神情也变得很是奇怪。
眼下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迎战袁绍吗?莫非你郭嘉想要曹某屈膝投降不成?
郭嘉诡秘一笑,沉声说道:“主公!韩浩庭能想出劝服关羽之策,足见此人才思敏捷,非比寻常。”
“如此人物,岂能看不出主公危机环伺,不能贸然与袁绍开战吗?可他偏偏说主公已无后顾之忧,催促主公与袁绍开战,这不是包藏祸心还是什么?”
额……
危机环伺?
曹操睁大了眼睛,明显有些发懵。
吕布、袁术都已败亡,搅屎棍刘备全军覆没,再无一战之力。
除了河北的袁绍之外,还有什么威胁吗?
总不能是在汝南打家劫舍,苟延残喘的刘辟龚都吧?
“奉孝兄此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韩彬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司空兵锋之盛,天下弗能当之。”
“敢与司空为敌者,无非袁本初一人而已。奉孝兄偏要说什么危机环伺,意图构陷于我。真不知我与奉孝兄何愁何怨,竟非要治我于死地?”
“韩浩庭!我看你还能装傻到几时!”
郭嘉见韩彬一脸淡然的样子,顿时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原本有些惨白的脸上,霎时间浮出一抹血红。
“主公!”郭嘉转身看向曹操,深施一礼,“韩浩庭口口声声说,敢与主公为敌者,只有袁本初一人。”
“敢问主公,以韩浩庭之见,难道看不到长江以南吗?荆州刘景升,经营荆州已近十年,兵精粮足,带甲十余万,不能为主公之敌吗?”
“江东孙伯符,孙文台长子,秉承其父遗志,一统江东六郡,手下能人众多,不能为主公之敌吗?”
“关中马腾韩遂,纵横凉州二十余年,麾下尽是百战之师,不能为主公之敌吗?”
“韩浩庭眼中只有袁绍一人,让主公全力迎战,不去提防可能来犯之敌。以韩浩庭之才智,难道想不到这一节?”
“一旦主公听信此人谗言,全部迎战袁绍,必会有人趁乱偷袭,火中取栗,领军直取我兖州各郡。到时主公腹背受敌,焉有不败之理?”
“哈哈哈哈哈……”没等到曹操开口,韩彬突然发声大笑,隐隐带着些嘲弄之意,“世人皆道郭奉孝乃鬼才也,今日一见,也不过一愚蠢匹夫,何足道哉?”
“你笑什么!”郭嘉瞪着韩彬,很是不爽地说道。
“我笑你郭嘉少谋!笑你奉孝短智!”韩彬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向曹操深施一礼,“司空!奉孝先生所言,确实属实。”
“除袁绍之外,江东孙策,荆州刘表,益州刘璋,西凉马腾韩遂等人,确可以司空之大敌。”
“但韩某在此可以断言,司空与袁绍这一战,天下诸侯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人敢发兵犯我州郡。”
“如果非要说出一人,也就刘备会率军袭我兖州。但这不过是疥癣之疾,无伤大雅。司空只需派一员上将镇守兖州,必可使刘备无功而返!”
“除此之外,我军后方可高枕无忧矣!”
“呵呵……真是笑话!”郭嘉怒极反笑,沉声说道,“刘玄德在下邳一战早已全军覆没,麾下关羽又归顺了司空,已断其一臂。”
“眼下刘备还寄居袁绍麾下,身边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