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忍不住心中狂喜,笑得都要内出血了。
但多年的逃亡生涯告诉刘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警惕谨慎,不然一脚踏空,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无论心中怎么高兴,表面上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
“这……”
刘备脸上挤出几分犹豫之色,沉声说道,“既然明公有令,那在下就挑选良马,过几日便启程前往古城,召我三弟前来延津!”
“过几日?”袁绍皱皱眉,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现在还不到午时,你就今日启程吧,早去早回。”
“辛苦一趟,等你们兄弟回来,我好好设宴为你们接风。”袁绍大手一挥,非常豪气地说道。
“啊?今天就走?”刘备故意挣扎片刻,最终勉为其难地说道,“也罢!明公有令,备又怎么敢不从,这就去挑选坐骑!三日之内,定会带三弟来明公!”
“去吧!一路辛苦,早去早回,我在延津等你的好消息。”
袁绍对刘备的态度很是满意,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刘备下去。
刘备神色平静依旧,向袁绍深施一礼,缓步出了大帐。
许攸摸着两撇小胡子,看着刘备离去的背影,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抹阴鸷之色。
“主公……”见到刘备出了大帐,许攸上前两步,沉声说道,“主公若是就此让刘备离开大营,只怕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嗯?子远何出此言?”
袁绍对刘备的观感正好,见刘备前脚刚一走,许攸后脚就要来说三道四,心中很不愉快,没好气地说道。
“自刘备投奔主公那天开始,就派人四处打探关羽、张飞等人的消息。如今知道张飞身在古城,主公又让刘备亲自去接,使他们兄弟提前相会。”
“照常理而言,刘备应该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刻前往。可刘备方才的表现很是奇怪,非但面无喜色,甚至还说要间隔几日再去古城,难道主公不觉得奇怪吗?”
“事出无常必有妖。属下敢断定,这刘备必然是心中异志,生怕被主公看出端倪,改变主意,这才故意拖延,迷惑主公。”
“若主公任由刘备离去,只怕他们兄弟在古城相会之后,一起去洛阳与关羽相回。到那时,刘备再想去哪,就不是主公所能控制的了!”许攸神情急切,向袁绍陈说利害。
“这……”
袁绍闻言稍有犹豫,最终摇了摇头说道,“刘备乃君子也,他既然答应我三日之内返回延津,就必定不会食言。”
“更何况,刘备与曹操已成生死之敌,他除了北上投奔我袁氏,又能去哪里?子远,你多虑了!”
“主公!”许攸直接拜倒在袁绍面前,神色严峻地说道,“汝南刘辟龚都二人,素来与曹操不睦,刘备若一路南下,大可去与这二人相回,共据曹操!”
“哼!”袁绍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刘辟龚都不过是黄巾余孽,早已成丧家之犬,不堪一击。刘备怎么说也是汉室宗亲,岂会与这些蛾贼为伍。”
“可是主公,若刘备继续南下呢?荆州刘景升与主公素来不睦,却坐拥七郡之地,兵精粮足,堪为主公大敌。”
“那刘备与刘表都是汉室后裔,刘氏宗亲,若刘备渡江投奔刘表,主公如之奈何?益州刘季玉,亦是汉室宗亲,若是刘备入蜀投奔,主公又当如何?”许攸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
袁绍一时间被怼得哑口无言,偏又不愿意相信刘备会一去不返,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许攸!刘玄德乃是君子名士,重信守诺,岂会做此背信弃义之事?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额……”这下轮到许攸哑口无言了。
人家一句话给你定了性,你之后再怎么解释,也脱不掉这个帽子,那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也罢!既然主公如此信重刘备,那属下就代主公送他一程,请他早去早回!”许攸向袁绍施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大帐,直奔辕门外走去。
在辕门外站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见两骑战马从营中飞驰而来,为首那匹白马之上正是刘备。
“刘玄德!还不下马!我许攸在此恭候多时了!”许攸一扬手,朗声说道。
刘备眼神露出些许错愕,但还是勒住坐骑,下马到了许褚面前施礼,疑惑地问道:“子远兄拦住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哼!”许攸轻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你刘玄德方才还说,不愿前往古城,想要过几日再动身。”
“这才过了一刻钟时间,你就匆匆上马出行,看来面对我家主公,你很是心口不一啊。说吧!是不是对我家主公存了二心!”
“这个……”
刘备反应非常快,脸上立即露出一抹错愕,“子远兄何出此言?我本不愿长途奔波,但明公已然下令,叫我快去快回,那我自当遵命,又怎会对明公存有二心呢?”
“没有二心?”许攸冷冷一笑,有些嘲弄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用大汉的列祖列宗起誓,此去古城,你定会带着你三弟张飞返回延津,共同为我家主公效力。”
”你……”
刘备看着许攸那一脸吃定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