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谭小姐她是不是不太对劲儿?”
听着顾云风的问话,顾云娇愣了愣,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不知道该告诉顾云风,还是隐瞒下去,当做对谭望舒的一种成全。
咬着唇,顾云娇半晌都没有开口。
顾云风瞧着顾云娇这样,愈发觉得奇怪了,“娇娇,你说话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含糊的回应了顾云风一句,顾云娇转头回屋,把谭望舒留下的两个存着血的茶盏端出来。
一边往小药房走,顾云娇一边开口。
“大哥,谭小姐是个坚韧的人,经历的事多,嘴也硬。很多时候,她可能把事藏在心里,而不是说出来。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过去瞧瞧。她应该还没走远,你大约能追得上。”
“那我去瞧瞧她,你先忙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顾云风说完,就匆匆的走了。
听着顾云风离去的脚步声,顾云娇缓缓回头,她有些僵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她知道,也许对于顾云风来说,谭望舒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若他愿意,哪怕不好,他也甘之如饴。
这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感情”二字最妙的,或许也就在于此。
心里想着,顾云娇没再耽搁,她快速进了小药房,尝试着研究谭望舒留下的血,以及她身上“春衫尽”情蛊的血,以此来对照老夫人所中之蛊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想到应对的法子。
百里茂和百里玄不知内情,他们也不用知道内情。
多余的话,他们一个字都没问,顾云娇拿来东西后,他们直接帮着顾云娇一起,一次次的做分析对照。
直到天明。
顾云风是跑着出了顾府。
他出来时,谭望舒的马车还没有走远,顾云风快步跟了上去。
“谭小姐,稍等,我有话跟你说。”
谭望舒没想到顾云风会来,乍然听到他的声音,谭望舒心有诧异。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谭望舒知道,依照顾云娇的性子,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顾云娇绝不会把自己的情况对顾云风和盘托出。所以,顾云风追来,并不知因为知道她的事,他大约只是担心她的身子而已。
果然她没有看错,顾云风是个暖心的人。
他有这份心,已经足够了。
谭望舒没让马车停下,她只是缓缓掀开马车帘子,看向车外的顾云风。
“你怎么来了?”
顾云风目光灼灼的看着谭望舒,“我之前看你脸色不大对,所以就跟过来瞧瞧,你怎么样,好些了吗?我看你的脸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红了,有没有好一点?要不你留在府里吧,我给你安排住处,你这么走,我和娇娇都不大放心。”
“那是你不放心,还是小王妃不放心?”
这直白的问话,让顾云风一愣,夜色中冷风浮动,可他的脸却隐隐有些烫。
迟疑片刻,顾云风才轻轻开口,“娇娇她……”
“我没事。”
不等顾云风把话说完,谭望舒就直接打断了她。
脸上笑意不减,她浅笑嫣然,妩媚动人。只不过,顾云风看不到的马车里,摔碎的茶盏,正扎在她的腿上。
她手一点点的用力,将茶盏扎进肉里。
只有这种尖锐的疼,才能让她缓解那种无法克制的呻吟,才能让她在顾云风面前保持端庄,能够不失态。
看着顾云风,谭望舒笑着摇头。
“你也看到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告诉小王妃,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如果老夫人这边有需要,或者我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再过来。”
“……”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谭望舒说完,直接把车帘放了下来。
一道车帘,隔绝了顾云风的视线,也隔绝了所有的幻想和可能。
从顾云风的迟疑,和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谭望舒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或许也有那么一些意思。若她是个普通女孩,或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那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如果。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两情相悦的人,都能够长相厮守。
有时候,放手可能更好。
把扎在腿上的茶盏碎片拔出来,谭望舒拿了一块素帕,轻轻的擦拭伤口周围的血。
穿了这么多年的红衣,她以为,这热烈的颜色,能捂暖她的心。
可事实证明,那是自欺欺人。
不过,如今这殷红的血,落在她眼里,却似乎带着一股暖意。
被人在意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可惜,从一出生开始,她就是谭家最见不得光的庶女,她从出生那一瞬开始,就注定会成为一场悲情的祭奠品。
她没有什么未来可言,所以,这暖……也不会持续太久。
谭望舒看着身上的血,在笑。
可她脸上的眼泪,却也越来越多。
顺手在脸上擦了一把,任由血沾在脸上,谭望舒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听到动静,暗处里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