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清姿受不得顾云澜这么嚣张,她下意识的张口反击,只不过百里思出手把她拉住了。
尊卑有别,顾云澜再不济也是个庶女,算主子,清姿直接怼上去太吃亏,说不准还要被顾云澜抓住把柄,教训一顿,百里思可舍不得让清姿受那个委屈。
反唇相讥,她来就是了。
上前一步,与顾云澜四目相对,百里思冷笑。
“顾云澜,你真可悲,借着死了娘来搏怜惜,还自鸣得意,这种没良心的事,也只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干的出来。不过,你得意又能如何?你再得意,你娘也已经死了,她能为你争一时怜惜,却无法照顾你漫漫余生。你再折腾、再嚣张、再嫉妒,终不过是顾家庶女,你比娇娇差远了。”
“顾云娇?”
顾云澜呢喃着,语气里尽是嘲弄。
若是平日听到百里思这一席话,顾云澜势必要恼,可现在,她却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凑近到百里思的耳畔,顾云澜低声道,“顾云娇是嫡女,是受宠,可那有什么用?国有国法,杀人偿命,这次,顾云娇一定会死。”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顾云澜的牙缝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疯狂的叫嚣感。
百里思的心不由的漏了一拍。
她心里怕。
怕顾云娇在牢中吃苦,怕有人责难顾云娇,甚至动手动刑,她也怕事情查不清楚,顾云娇就糊里糊涂的真的黑锅,受了律法惩处,因此丢了性命……
可即便再怕,百里思都不允许自己在顾云澜面前露怯,因为这一瞬,她就代表顾云娇。
“是吗?”
压下所有的心慌,百里思拿出一根银针,她眼底寒意迸射。
“顾云澜,这银针我送给你,你给我记好了,若娇娇平安无事,大家皆大欢喜,而若是她有半点不妥,我会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若是她真的会死,那我也一定让你去给她陪葬。我会要你死,还会鞭尸百日,让你死都不得安宁。”
“百里思……”
“你知道的,医者能救人于无形,也能杀人于无形。我说的话决不食言!你也记好了,你永远都比不上娇娇,活着是,死也是,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
话音落下的同时,百里思猛然落针,银针直接扎到了顾云澜的肩膀上。
瞬间,顾云澜的左肩和胳膊一阵发麻,之后便再也动不得了。
看着顾云澜脸上的惊慌,百里思不咸不淡的冷笑,“是我说错话了,你这种人,怕是不配拥有下辈子。”
再不理会顾云澜,百里思说完转身便走。
清姿狠狠的瞪了顾云澜两眼,也转身跟上百里思,随她一起离开了。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顾云澜揉着自己的发麻的胳膊,恨得牙痒痒,“百里思,贱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别急,等顾云娇死后,我一定送你去陪她,给她陪葬。”
若眼神能杀人,顾云澜早将百里思千刀万剐了。
可不能又如何?
她会要真真实实的刀子,一刀刀的戳进顾云娇的身体里,她会让所有那些疼惜顾云娇而轻视她的人,都跟着顾云娇一起痛不欲生。
这是他们欺辱轻视她的报应。
顾云澜疯狂的想着,把胳膊上的银针粗鲁的拔下来,她回芙蓉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偷偷的出了门,去找温清尧了。提点刑狱使,执掌刑狱之事,哪怕按流程走,一时半刻的,顾云娇的案子还轮不到他们处理,可推波助澜总是可以的。
这次,她要借着温清尧的助力,让顾云娇死。
……
燕北城,大牢。
本就阴暗的地方,在冬夜里更显冰冷,连幢幢的烛光,缭绕出来的都是一片冷意。
顾云娇和清露主仆两个蜷缩在墙角,相互依偎着取暖。整个大牢里十分安静,偶尔有两句惨叫声传来,就像是静谧深林里夜啼的乌鸦,衬得大牢里瘆人。
自被带进大牢后,顾云娇就被关在这,并没有人来审问她。
可越是平静,顾云娇就越觉得不简单。
临近亥时。
顾云娇紧绷了一整日的神经稍稍放松,困意渐渐袭来,她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过去。偏偏这时,顾云娇感受到有人推她,她睁开眼睛,就见清露神色微慌。
“小姐,有人来了。”
夜审、动刑,这些事在大牢里常见,顾云娇多少也知道一点。
心感来者不善,顾云娇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点睡意,一下子全都散了去,她拉着清露起身,看向牢门的方向,
很快,一个男人挺拔的影子,出现在门口。
男人一身紫色的袍子,手上拎着食盒,他望向顾云娇和清露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可顾云娇的心却凉的厉害。
这男人,顾云娇算不得认识,可确确实实是见过的。
万安寺,温清尧。
他是为顾云澜来的?顾云澜这是想借温清尧的手,将她赶尽杀绝?
顾云娇在心里盘算着,这片刻的工夫,温清尧已经拿出了一串钥匙,将大牢的门打开了,就像进自家后院似的,温清尧快步走了进来。
“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