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我,小声啜泣着:“外面那些狐狸,好可怕,是不是它们如果进来,我们就会死了。没听说过狐狸也吃人的。”
狐狸是有点儿怕人,可是成了精的狐狸就不一样了。我对胡素素说。
我明显感到胡素素身上抖了一下。她抱的我更紧:“高扬,我怀疑我也被别人做了手脚。见到外面那些东西时,我竟然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差点儿下不了手。我现在好害怕,你说那狐狸会不会找我报仇?”
没事儿,就是报仇,也应该先找我吧。我说,我还砍伤了一条狐狸呢。
想到砍伤的那条狐狸,我对胡素素说:“你等一下,我到外面看看有没有血迹,等明天毛江回来,我们可以顺着这血迹,找到狐狸老窝,多找些人,一锅金端了。”
胡素素连忙跳下床来,下床后还差点儿站立不稳。看来她的虚弱,是真实的。我连忙扶住她:“叫你别下来的。”
胡素素说:“我也要看看。要是能一锅端了最好,就不用害怕再有狐狸找我们寻仇了。”
不知道是由于兴奋还是怎么的,我感到胡素素又抖了一下。确实,如果胡素素是一个一般的小女孩子,连着经历这样的事情,又找不到家。精神上是够受打击的。
然而更愿意相信毛江的判断,胡素素不是人。只不过毛江没有明说胡素素是什么东西。或者毛江根本没看出来。
外面那么多狐狸,我都看到了原形。并且那把刀还是毛江给弄的,我用它砍伤了一只狐狸。如果胡素素是一只狐狸,毛江能看不出来吗?
胡素素说她怀疑自己被人做了手脚。有没有可能是做手脚的人比毛江还厉害,所以毛江才看不出来。比如那古装女子,就比毛江厉害的多,才使毛江束手无策。还有拦警车的女子,竟然是李老五口中的娘子,毛江同样没能把她怎么样。
我这样想的时候,忽略了有一样战术叫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这也不怪我,毛江从没跟我提起过。也许是因为他怀疑胡素素,而我对胡素素的怀疑不够坚决。
我打开门。外面地上果然有血迹。这血迹一路滴着朝门口那边过去。不过不是朝着大门,而是在大门一边,放了一堆干柴的地方,那上面的树枝上,还沾上不少。
我打开院门。那群狐狸,肯定是从这儿翻到墙外去了。我打开院门,在它们该翻出来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不少血迹。可是除了这一片,再往外走,是半点儿血迹都没有。
看来这东西够狡猾的,它们自己包扎好了才走的。胡素素长呼了口气:“这东西够狡猾的,都赶上人了。”
我想往外面再走走看,胡素素拉住我胳膊说:“别去高扬,我怕。要是你那师傅在还差不多。”
不去就不去吧。就是再找,也很难会有什么发现。没了血迹,很难指望在柏油路上发现点儿什么。锁好院门回到屋里,胡素素很自然地要和我挤着睡,我也没有拒绝。反正都是和衣而睡。胡素素也确实帮了我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毛江的话给我太深的影响,我巴不得和胡素素发生点儿什么。过了年,我也是十六岁的人了。
心无杂念很难做到的。不过很快,我就睡着了。
令我吃惊的是,我一醒来,就发现身下压着一个人。是胡素素。我们的身体还没有分开。怎么会是这样?
胡素素低声啜泣着。我一下子跳下床,感觉好冷。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我就站在床边,抓过自己的衣服穿上,问胡素素:“怎么会是这样,这到底怎么了?”
胡素素只是哭,哭了好一会才说话。我就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哄着她。胡素素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疼醒,什么都晚了。你就趴在我身上了。你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是清醒的样子。我想推开你,一点儿也动不了。好像被鬼压床了一样。直到后来,我才能哭出来一点儿。”
看来我们真是被人做了手脚。
“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啊?”胡素素茫然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了个梦。谁知道梦境会变成现实。并且这大冬天,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是怎么脱掉的?在迷幻森林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是那次,我和石小碟,都是清白的。这次是无论如何也清白不成了。
我在床边站着,胡素素在床上哭着。直到天亮。胡素素穿好衣服,擦擦眼泪,不再提起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