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死后,闹鬼的事似乎也停了下来。校里校外都恢复平静。因为常伯就住在学校里,有不少人怀疑是常伯搞的鬼。说他是得了报应。鲁老师和高老师也有时间粘在一起讨论教学了。
三彪仍和我住在一起。因为三彪不会相信,这事儿是常伯搞的鬼。我们先后在学校墙角和白婶家里看到的那个人影,才是最可疑的。但这人突然就没了动作。
而我身边有人的感觉,倒变得强烈起来。只是我依然,不知道是谁在我身边。
还有两晚,我和三彪怕在平静的情况下突然出事,晚上偷偷溜到外面去躲。到夜里,依然碰见了那些硬翅膀的小飞虫,那些小飞虫撞到我后就消失了。
三彪更认定,那小飞虫是我亲戚,非说是找我的。
我却没话来反驳他。
难道我与别人的不同,对这小玩意儿也有吸引力?想着这些自己都苦笑了。
又到了一个星期天,早饭后我看见西南地站了不少人。那是前鲁的地。我们村也有不少人跑去看。
我去的路上,碰到三彪回来。三彪说扬子,我正找你呢。
啥事儿?不会那些人与我有关吧?我心说运气再背些,也不能啥事儿都扯上我。
三彪朝那边看看,问我:“知道那是啥地儿吗?”
我摇摇头,我哪知道那么多。我心说,我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多数时候出门都很少。而且与别人玩的时候更不多。本村的事儿还能知道一点儿,外村的事,提都不用提。
那是鲁小东的坟,三彪鄙视地看着我说。
鲁小东咋了?诈尸了?我惊奇地问。
诈尸没有,鲁小东的尸体不见了。三彪说这话时,脸上都起鸡皮疙瘩。
鲁小东跑了?我脱口而出。
鲁小东咋了不知道,反正他尸体不见了。三彪说,我看这事儿,还是没完。
我想起了那个梦,刚子被一个人放在火上烤,烤得身上往下滴油。鲁小东不会也被人拿去烤了吧。我使劲摇着头,不知道自己咋这么能想,这是哪跟哪啊。
我和三彪跟着看热闹的人跑过去看。直接走麦田里过去的。要说这人也怪,有人去有人回,去的人就问回的出了什么事儿。回来的人说前几天死学校的小孩子的尸体不见了。去的人还是要过去看看。都不见了还看什么。
我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三彪已经告诉我鲁小东的尸体不见了,我还是想过去看看。
我们过去没大工夫,警察也去了。鲁小东的家人报了警。
坟头全扒开了,里面一个小棺材,棺材里是空的。
这事儿,无疑给学校后园闹鬼的事儿,更蒙上一层阴影。
警察正在了解情况,另外一个前鲁的死去的孩子的爸爸也赶了过来,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满脸是汗,对警察说:“我家孩子的尸体也不见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后鲁,后鲁两个孩子的家人,也打开孩子的坟,我们跟在警察后边去看,结果四个孩子的尸休都不见了。
在去后鲁那两个孩子的坟头看时,叶朝已经在那儿,看见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叶朝了解情况后,说这是一起盗尸案件,交给别的警察来管。叶朝不问这种事儿。
等派出所所长来了,叶朝就撤下来。到一边跟我说,哪里有事儿就有你。
我随口回他说,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叶朝摸摸我的头,你也没那胆儿。
我好奇地问叶朝:“叔叔,你这事儿不管,单管我的事儿吗?”
叶朝嗯了一声说,单管鬼的事儿。
又低声对我说,这事儿影响太大,需要方方面面关系摆平,我是从市里来的,交由地方上管稳妥。你给叔叔说说看,人家盗小孩儿尸体做什么用?
我说这我哪知道,肯定不是啥好事儿,是个阴谋,大阴谋。
说大阴谋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我自己吓了一跳。这是个多大的阴谋,是关于啥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在想这个大阴谋里,说不定也包括我。
叶朝呆一会儿就走了,他眉头紧锁,看来事情不像他说的那样不是他管的事儿。
我很好奇坟里的尸体不见了是怎么被发现的。后来也听说了。鲁小东的爸爸是个酒鬼,平常隔三差五的都喝得醉乎乎的。那几天愣是滴酒没沾。
昨天外村一个酒友约他去喝酒。到那就喝多了。常喝的人都是熟醉,那酒友也喝得七七八八,也没送他,他就一个人回来了。
据他后来讲给警察听的,就是他想他儿子了,他觉着他儿子还没死。万一还活着,给埋在下面不就坏了。
鲁小东的爸爸回家时鲁小东的妈妈早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他回来的事儿。
鲁小东的爸爸回家拿了铁锹,黑天半夜的去扒儿子的坟了。鲁小东妈若醒着,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儿。
他一边扒一边还叫着小东小东的,那场景要是有一个过路的人,一准得被他吓死。
他喝多了酒,扒得也不快,到最后掀开小棺材盖一看,里面没人。他还大喜了一阵,说儿子,儿子别躲着,快出来啊。
他没见着鲁小东,闹腾了一阵子就趴在一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