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朝我张着:“扬子你个小种儿说谁戴孝帽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再找你家算帐去。”
我见他来的凶,再迷糊也看出来不对头,撒腿就跑。由于跑的慌,一下子撞在一棵树上,脸和树来了个亲密接触,撞的太实在了,鼻子都撞出血来。
我捂着鼻子大哭,白婶也慌了。拉着我一道去找我妈。她的怒气减少了不少,把事情对我妈讲了讲,只说要吓唬我一下,没想到我猛一跑就撞到树上。拉我回来洗洗,看看还流血不,不行就到小诊所去看看。
见我洗过后没啥大碍,白婶还是表达了她的不满。好好一个人被一个小孩子说戴了孝帽,搁谁都气愤。我爸也在家,当着白婶面把我狂骂一通。并作势举起手要打我,我小声嘟哝:“我没瞎说,她现在还戴着,你看不见吗?”
我爸那一巴掌啪的一下就下来了,结结实实打在我屁股上。白婶没听见我说什么。只是叫我爸不要打我,那不是让她下不来台吗。然后转身走了。
我当时就哇哇大哭,白婶走后,我爸摸摸我的屁股说:“痛了吗扬子?有些话不能说,不管真的假的,别人都没看见,你说人家戴孝帽子,那多不吉利,搁谁都不愿意咱。”
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心里对白婶特别来气,本来就是她先冤枉我。我只不过又说了句实话,害得我鼻子撞流血。
第二天,白婶死了。
据说是晚上白婶娘家弟弟出点儿事,白婶急着去看。白叔拉她一下,叫她白天再去。白婶用力一挣,白叔也没用力拉。白婶一头就栽在屋门里面水泥地上。当时头上也没流多少血,就是人昏过去了。马上就拉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救不了了。脑内出血。
白婶的死,和我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家也不好找我家说什么。村里人却认为,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小孩子说出的话,特别准。
我爸事后嘱咐我,再看见什么千万不能乱说。
我觉得只不过是我看到了,别人没看到而已,即使我不说,该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