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张小妞接到一个电话。接完电话说她有事儿要回风城,叫我自己搭车过去那边。
我苦着一张脸说:“张队,你还不如不来,我这一个班没上成少挣一天的钱不说,结果你还把我扔半路了。”
张小妞脸色一沉,非常严肃地说:“少贫嘴,你的事情没完。你半夜里跑近百里路去找朋友玩?骗鬼呢?先把你那破车弄出来,爱扔就扔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别在那大路边碍眼。我随时会再找你了解情况的。”
张小妞训斥我一顿,趁我懵逼那会儿,砰地关上车门一溜烟地跑了。
我只得自己出钱截一辆公交前往陈阁村。到了那儿车子已经打捞出来,准备拖走。现场有民警在。围了一圈的人,有后来的人凑过来听说面包车里没人有些失望地走开。
我走过去,掏了十块钱一包的烟给民警,民警不接。我说明情况,并掏出身份证给民警看。面包车里有行车证,能证明我是车主。民警让我登记,并要我付五千块吊车费。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把车子拖走吧,爱拖哪拖哪去,我这车买来才五千块钱。修好修不好还另说,五千块钱我要它干啥?”
民警解释说吊车费不是派出所收的,是请来的道路清障公司收的。后来花了一千五百块钱搞定。让清障车帮我把面包车拖到最近的一家汽修点儿。
民警和我一起到丢车的地方堪察一番,又去了陈明亮的家。陈明亮家锁着门,院里没人。我当然没敢说出昨夜看见的情形,民警也没有强行打开门进去。
经过老头老太太的院门前,院门关着,院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好生奇怪。老头儿被陈明亮一伙人打死了,老太太在我和林雪茹出来时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并且她也进陈明亮家看了。这死个人怎么也得办丧事吧?
从陈阁旧村出来,在我昨夜买水的那个超市门前等车的时候,超市大婶认出了我,笑吟吟地问道:“小伙子,昨天见到陈明亮了么?我们这旧村,夜里千万别去了。昨天夜里就有辆面包车从旧村那边开过来,直接开河沟里去了。刚刚才拖走。”
我苦笑了一下说:“大婶那面包车就是我的。”
大婶啊了一声:“说年轻人就是反应快,换个反应慢的肯定跳不出来,人没事儿就好。所以说旧村里天太晚就不要去了。邪气大。”
我应了一声,然后问大婶:“那个胡同里,还住着几家?进胡同第二家那院里有个老头老太太没和儿子一块儿住吗?”
“你说啥?”大婶看我的眼睛像见了鬼,“胡同第二家院里?你见到人了吗?”
我被她看得有点儿糁得慌,情知道事情不对劲儿,就没敢把话说那么死:“昨夜,好像有个老太太站在门那儿。”
大婶变了脸色,压低声音说:“小伙子,这事儿别跟别人说了,我对你讲,那院里早没人了。老头老太太都是挨过年前走的。你没看出来吗?那门上过年都没贴年画。”
老头老太太都已经死了?我的脸色一定变得物别难看。以致于超市大婶担心地看着我:“我说小伙子,你没事儿吧?你也别吓自己,走夜路多了,哪有不碰见鬼的。好在也没什么事儿,你回去找个人定定魂儿,也没啥大事儿。”
我木然地感谢着大婶。老头已经死了,那陈明亮他们岂不是也都是死人?怪不得他们打死老头儿连理都不理,怪不得我和林雪茹看见的情形会和骆佳佳经历的差不多。他们只不过在重复生前的事情。而那老头儿昨夜恰巧领我们进了陈明亮家。
这也能够说通,昨夜我和林雪茹在门口听见房间里那么大动静进去后却不见一个人出来。骆佳佳呢?她应该也死了吧?
等来了拉客的私车,坐了个车去修车点儿看了看,我那面包车撞得也不算太狠,那河沟本来也不太深。修理费下来也得三千来块钱。
我也没急着回风城,反正今天也上不成班了。索性等车子修好再开回去。
我在想如何把骆佳佳带到人工湖北桥头的事情。骆佳佳肯定不会配合我。如果她是我活人,我还可以试着半开玩笑地强行把她带过去。如果她已经死了,我真的束手无策。
这真是坑爹的差使,我还不如刘亚东,我特马的连拘魂环都没有。更坑爹的是,这件事情,我还不能与别人商量。
下午六点半,林雪茹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竹楼镇上。面包车找到了,被陈明亮开进了沟里,正在镇上修理点修车,明天能开回去。
林雪茹很谨慎地说:“佳佳让我陪她回陈阁村一趟,我想让你开车送我们一下,不知道你在修车,那就算了。这样,回来时你带我一起,我俩搭车先去镇上找你。”
林雪茹打电话时,骆佳佳一定在旁边。林雪茹这是在向我寻求帮助。
我忙说好的,我在镇上汽修点等你们,竹楼镇上就一个汽修点儿,在南门口,很好找的。
林雪茹特意对我补充说:“佳佳说她要洗个澡,我们可能要晚些过去,差不多天黑以后才能出发。”
我说明白了。
骆佳佳不肯白天出门。
两个小时以后,我在汽修点等到了林雪茹和骆佳佳。天已经黑透了,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