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山上,一团一团的黑暗在眼前起起伏伏。各种各样的虫鸣让我们一下子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身边的草丛或头顶的树上,鸟儿或小动物受到惊吓离开原来的地方。
我和李宏波一人拿了一把手电,摸摸索索往山上走。山虽然不高,但对于我这没有走过山路的人,感觉比白天费老大了事。我们家乡有种说法,走夜路比白天走路快,特别是一个人。那是因为害怕,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山路不同,心里再紧张,也比白天快不了哪去。
草丛里莫名其妙的响动让我想起蛇。我胆怯地对李宏波说:“那个,李哥,不会有毒蛇吧?”
李宏波说:“没有,蛇听到人的动静,会躲开的,咱们不伤它,它也不会来惹咱们。”
然后他又压低声音对我说:“别说蛇,会引来蛇的。”
我心里想着,有这么神吗?却也不敢再说,真怕把蛇引来。
怕什么就有什么。手电朝前一移,我们前头,一条经一样窄的小路上,趴着一条蛇,至少有两米长,手壁粗细。蛇头还朝我们这边昂起晃着。
不知道是不是手电光的作用,那蛇头来回地摆,也没什么动作。我和李宏波用两把手电照着那蛇的眼睛。过了一会儿,那蛇摆脱手电的光,朝一边的草丛中钻进去。
我低声问李宏波:“李哥,它会不不会从草丛里绕过来偷袭我们啊?”
李宏波也低声说:“它们没那么聪明。你这一会儿工夫叫了两声李哥,很久没听你叫过了,是不是很紧张啊。”
我承认道:“真是有点儿。”
李宏波说:“怕个球,那天在山上被姚晶晶救下来,也是夜里下的山,没见你这么紧张。”
我说:“那不一样,那是从更危险的境地里逃脱出来,当然顾不上害怕。”
我们走到姚晶晶所在的那棵树下,没有看到姚晶晶。我叫了几声,听见一个声音说,把手电灭了。
是姚晶晶的声音。我和李宏波关了手电。从树上飘下来一个人影,正是姚晶晶。
姚晶晶一见到我们就埋怨:“你两个多事儿,警察把我的尸骨都拿走了,现在我没个地方附身,就是个飘飘荡荡的魂儿。现在我连一纸一毛都动不了。”
我哪知道会是这样,怪不得那些猫魂都没法帮我们解绳子姚晶晶却能,原来这些鬼魂之类只有依附在实物的东西上才能对实物起作用。我问姚晶晶现在怎么办?
姚晶晶说怎么办,首先我得有东西附身,又灵活又隐蔽的,当然是我的尸骨。你们能找回来不能?
这下我犯愁了。到了警察手里的东西,我哪能说找来就找来,要是老烟鬼在还差不多。想到这儿,我说我打个电话试试。
电话打给老烟鬼,根本打不通。说我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老烟鬼和卜算子他们,去南阳想进入有环形坑洞的那片丛林,结果阴阳石被雷劈了,他们没法进去。不得不绕道从现实的路线中朝那片丛林进发。我不知道那片丛林在什么地方,他们出发后也没再联系我。
我对姚晶晶说,要从警察那儿拿到这东西,难度很大。我们两个只是两个保安,就是想帮你也帮不到。
姚晶晶想了想,一咬牙说:“给我用七日鬼煞吧。”
我不明白七日鬼煞是什么意思。姚晶晶解释说,她只所报不了仇,是因为虽然她的怨气很重,她却不是厉鬼,没有能力把那几个凶手怎么样。她甚致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活动。一不小心,怕被众人的口气,把她这点儿怨气也吹没了。
姚晶晶说她之所以没成厉鬼,是因为她死时,身上没沾上一点儿血腥。
李宏波冒出一句:“处女血不算吗?那么多人羞辱你。”
你妹,这问题想想就可以,问个屁啊。好在姚晶晶是个鬼,或者她正用得着我们,并没有气恼,她说她不是处女,她和肖玉强早就在一起了。
我问姚晶晶,七日鬼煞是什么意思?怎么用?
姚晶晶说月圆子时,拿黑狗血泼她。
李宏波惊讶地说,你不要命了,鬼怕狗血的啊。
姚晶晶点点头说:“为了报仇,我可以不要命。”
我摇摇头,说这法子不行,你死了还怎么报仇。我们虽然可以尽力帮你,却不能去杀人。我们杀人,那是犯死罪,这事儿不能干。
姚晶晶说:“没让你们杀人,杀人的事儿,我来做。这七日鬼煞,是我做鬼之后听说的,我在这山上呆了十五年了,听说的事儿也不少,用黑狗血在月圆之夜子时泼鬼,鬼若意志不坚,就会化为乌有,若有必活之心,就能化为厉鬼,但只有七天存活时间,过去七天,化作一滩狗血,什么都不落下。”
我仍然有一个疑问:“化作厉鬼,不需要依附,就能直接杀人吗?”
姚晶晶说不能,但能影响到人。我化成厉鬼后,就可以去找自己的尸骨,不到七日,就不会轻易消散。
我说那行吧,过两天就是十五,我和李宏波准备了狗血上来。还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你说,我们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