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被我娘问愣了,什么人呢?
你和谁说话?你救的人呢?我娘问.
我爹看看唐朗,又看看我娘,确认我娘不是在开玩笑后,指着唐朗说,那不是?就是这位兄弟,给咱们钱买的东西.
我娘放下菜,揉揉眼睛.才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正从桌子下弯弯腰坐起来.笑着对我娘说,没吓到嫂子吧?我这人太瘦小了.
唐朗可能刚刚弯腰在捡什么东西.我娘笑着说,没有没有,我得谢谢兄弟帮了我家一个大忙.
停了停我娘又说,刚刚还真有点儿那个,我看见你哥对面没人,好像只有一个影子.我一想灯在桌上,你哥的影子不能坐在他对面啊.
我爹打断我娘的话,什么影子不影子,我这不是在和兄弟喝酒的吗?
我娘站了一会儿,说些客套话就出去了.那以后几天,唐朗有时候也出去走走,他总有办法弄些钱来用.我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有时别人到我家来串门,刚好撞上唐朗从外面回来.我爹和他说话,唐朗只是点着头.来我家串门的人都奇怪地望着我爹,问他和谁说话呢.
唐朗总是目示我爹不要暴露他.我爹想起唐朗说过他是个盗墓的,不想被人家知道.就说是一个朋友,一个朋友.
串门的人就更奇怪地望着我爹,左右看着,也没说什么.
后来有天晚上,我们村上一个和我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儿何初年来找我爹.给我爹说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我爹听后捶了他一拳,笑着说初年,年纪轻轻的想什么呢?
何初年站那没动,说生哥,我说的是真的,我可能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些天一直做恶梦.醒了就不敢睡,熬不住睡着了,还会接着做.我都要发疯了.
我爹拿了瓶酒,也没说叫我娘整菜,就在堂屋里和他喝上了,说初年有什么事给哥说说,哪还有过不去的坎儿.
何初年摇着头,这次怕是真的过不去了.他说话时,端着酒的手都有点儿抖.
我爹拍着他肩膀,说说看,说说看,别什么事都憋心里,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一块儿合计合计.
何初年沉默了好一会儿,给我爹讲起了他的梦.他说:
你知道江底有古墓,我那晚上也是逞能.都快十一点了,拿个长铲就到江底去了.我以为夜深人静的好判断,能捣出个古墓什么的.然后找几个人来挖,说不定能发笔财.
实际上咱也没经验,能捣出个什么来.东捣一下西捣一下.最后一下是我走在江坡上,没事儿往下捅了一下,不知道捅到什么东西上面了,反正不是古墓,就听见吱吱一阵响动.我说别是捅到蛇窝了.把我吓得不轻.拖着铲子就跑了.
跑到家还吓出我一身冷汗,到底没想通捣到什么东西上了.好在也没什么事.几天过去了,我心里放心些.你知道我这人特迷信,真怕什么东西来报复我干嘛的.
打那我再也不敢晚上一个人去江边了.没想到过去十来天,还是有东西找上门来了.
那天半夜我起来小解,看见有个影子蹲在我家院子里.待我走近了看,什么也没有.小解完总觉得老打寒颤.就连我回屋的时候,都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我在床上躺下后,听见哗啦一声响,点着灯去看.我好好靠在墙上的那把长铲歪倒在地上了.刚划着火柴的工夫,好像看见我屋里站着个人.点着灯以后就没有了.
我心里那个怕,把床底下都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什么东西,我才吹了灯睡了.刚一躺下,就听见屋里有动静,好像有人在动什么东西.我忽地就坐了起来.点着灯,我发现了一件更不得了的事情.那把倒在地上的长铲,我根本没扶起来.这会儿又被人端端正正地靠墙上了.这下我确定我屋里有别人在.搜了一遍也没搜到个人影.
我能睡得着吗还,我熄了灯,在床上看着屋顶睡不着觉.灯灭的时候,我听见有人的笑声,不是很大,在夜里听起来很糁人.
那笑声一点儿一点儿接近我,我躺在床上都不敢动.然后我觉得脸上一凉.那笑声没有了.我大声叫了出来,谁?没人回答.我重新点着灯.发现我家的长铲,就靠在我头边.
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买这把长铲,人家来卖这东西时说,探测地下的东西最好使.我就想着咱这江底不是有古墓吗?说不定就能小小地赚上一笔.不曾想第一回拿出去试,结果就出事了.我拿着这长铲,在屋里到处划拉一遍.然后又躺下睡了.
睡是睡不着,等了好久没见什么动静,就把灯也熄了.油还是得省着点儿用不是.睡着后我就开始做梦.
我梦见一个人,两手撕扯着他的肚皮.就像是在解开衣服一样.而他的肚子是烂的,早就被什么利器割开了.里面流着血.肠子什么的都能看的到.
我侧身躺在床上,想动根本动不了.那人一步一步逼向我,叫我把他的肚子缝上.我大声对他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他不听.他指着放在床头边的长铲说不是你是谁,就是你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