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胤禔咬着牙,止住了哭声。
“给汗阿玛送信,说我们突遭暴雨,就地扎营……”
“禁军暂不要处罚,尽量安抚,以防生乱……”
“封锁此事,不要让人得知是罗斯国……”
胤礽断断续续安排完之后,又沉沉睡去。
胤禔又哭了一会儿,才擦干眼泪,尽可能地冷静下来,按照胤礽的吩咐做事。
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按照命令做事,根本无法思考。
胤禔的手吊着木板。在混战的时候,他也受了伤。
虽他伤到了骨头,但正骨之后等愈合就好,比起胤礽的伤差远了。
之后胤禔接到康熙重病的消息,终于脑袋清醒过来,忍着恐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候京城的消息。
若是康熙病愈,他就只需要等胤礽伤势痊愈。
若是康熙……
胤禔抚摸着自己还未痊愈的胳膊,满脸阴狠。
常泰、策棱和李彤到来的时候,胤礽仍旧时睡时醒,并且体温起伏,时常低烧。
第一批救命药做出来之后,做第二批就稍稍容易一些。
李彤这次又带来了一点救命药,控制住胤礽的发热。
除了救命药,她带来了许多珍贵药材和治疗器具,军医和科学院的名医合力,终于将胤礽的伤情控制住。
胤礽虽每日清醒时间不长,但低烧已经消退,应该是度过了危险期。
常泰来了,终于有人能代替胤禔做主。
胤禔松了一口气,倒头昏睡了两日。
常泰守着自己的两个外甥,心里恨急。
他虽然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让大清和罗斯国开战,但他仍旧忍不住想顺着对方的谋划上当。
这是阴谋,也是阳谋。
阴谋让太子受伤,阳谋是太子受伤甚至去世后,民间、朝中甚至皇帝的反应。
若是太子伤重去世,就算所有人知道这是某些人的谋划,大清就算不与罗斯国开战,联姻也绝不可能,而且边境也绝对会重开烽火。
所以太子用拙劣的借口封锁消息,赌皇帝能够迅速痊愈。
京中人肯定知道太子遇袭,但太子是死亡还是受伤,或者根本无事,只是和皇上相约演戏,他们并不知晓。
所以他们也不能把太子遇袭的事爆出来,如这时候京中将太子遇袭的事传开,顺藤摸瓜,就能容易发现他们的马脚,只能静观其变。
这一场对弈,关键在于皇帝能否早日痊愈,掌控局势;在于太子能否活下来,不让对方计谋得逞;在于……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父子亲情,是否真的坚不可摧。
常泰一阵庆幸。
太子还是技高一筹,先埋伏两子,略胜半步——他留下的药方和食谱不仅让皇帝病情迅速好转,掌握了主动权,也让皇帝坚信太子的孝心,不会轻易起疑心。
接下来,胜负点就只落在太子一人身上。
常泰双手抱头,将自己崩溃的情绪隐藏在双臂的阴影中。
策棱站在营地口,望着气氛压抑的禁军营地,不由握紧了双拳。
他想起自己和太子、直亲王暂别时的情形。他们如此信任的太子,怎么会就突然倒在阴谋诡计下?
延叙跟随费扬古将军回京,现在不知道走到了何处。若延叙知道此事,作为即将去罗斯国联姻的亲王,他该如何是好?
策棱脑子如一乱乱麻。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策棱赶紧迎上去,查看来人的身份。
来人摘掉防风的兜帽,策棱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皇……”
康熙一把将策棱提起来:“太子和直亲王在哪!”
策棱爬起来,跌跌撞撞在前面带路:“直亲王已经熬了好几宿,现在正在休息。太子在大帐中……”
“皇上?”坐在大帐门口的常泰抬起头,声音带着未压抑住的疲惫和哽咽。
康熙看着满脸憔悴的常泰,和常泰腿上放着的未入鞘的刀,心里一凉:“太子……”
常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太子的伤势已经控制住,只需好好静养。”
伤势……
康熙眼前一黑。即使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两个字,仍旧感到天旋地转。
他越过常泰,匆匆往里走。
李彤正端着一盆热水出来。
见康熙来,她略微福身行礼,就走出了大帐,将空间让给了天家父子二人。
康熙看向床上的太子。
太子刚醒过来,正靠在枕头上,小口小口啃着果子,冲淡嘴里的药味。
见有人进来,胤礽抬头,看到了康熙的表情从空白变成欣喜。
这一幕,让他不由回忆起了第一世。
于是胤礽委屈道:“汗阿玛,儿子受伤了,您面无忧色就罢了,怎么还面有喜色了?”
康熙脚步停顿了一瞬,然后疾步上前,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敲了一下胤礽的脑袋。
“保成,你吓坏朕了。”康熙强忍着情绪道。
胤礽把果子三两口啃完,在康熙的衣服上擦了擦袖子:“汗阿玛也吓坏儿子了。儿子半昏半醒中,听到汗阿玛重病,吓得差点